谢安当即吐出两口鲜血,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司马遹赶忙跑到王惠风的身边询问情况,王惠风受了点惊吓,但身上没受伤,肚子也没什么异常的反应。司马遹松了口气,再回头看谢安,发现他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司马遹蹲下身子探了探谢安的鼻息,鼻息尚存却也甚是微弱,他赶忙叫人把他抬到车上,接着就吩咐回宫。
缓过神来的羊献容和刘凌这时也跑到了司马遹身边,见到谢安这副模样都吓了一跳,羊献容更是红了眼睛,谢安虽是奴才,可一直跟在司马遹身边,是体己的人,也跟他们都熟悉了。
刘凌见王惠风面色苍白,一手还抚摸着肚子,似乎是想安抚肚中那个小小的孩儿,她便突然心软了,也不嫉妒这个能伴在司马遹身边的女人了,反而想安慰她几句。刚想好了说辞,司马遹却突然冲了出去,打断了她的想法。
“殿下,”王惠风赶忙叫道。
这一声没有止住司马遹的脚步,刘凌和羊献容也随着这一声朝司马遹的方向看去。原来,那个骑马冲撞太子妃的黄门被押了过来,马立起身后,此人也摔下了马,一只脚却困在了马镫里,那马踩了谢安后便转身狂奔去,此人因此被拖行了一段距离,除了浑身都是土,满头满脸的枯草外,显然他也受了伤,伤势也病不轻,被几个人拉拽着,跪在不远的地方。
司马遹冲了过去,一脚就将黄门踹翻在地,那人挣扎了半天,没办法再立起身,司马遹气冲冲地指着身边一人,道:“你问他,是谁指使他冲撞太子妃,祸害皇家后嗣的?”
那人便蹲到地上,按司马遹的原话又问了一遍小黄门,那小黄门摇了摇头,努力地往外一字一句地说了半天,问话之人将耳朵贴在小黄门的嘴边听完后,再汇报给司马遹:“,殿下,他说无人指使,是马突然发了狂。”
“一派胡言,”司马遹怒道:“那马早不发狂晚不发狂,偏在我们在此处时发狂?不撞我,不撞别人,偏朝着怀有身孕的太子妃撞去,若无人安排,怎这般蹊跷?”
那小黄门此时又被人搀着跪了起来,却一直摇头,否认有人指使,这更激怒了司马遹,他不顾太子妃在身后的劝说,上去就冲着小黄门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这还不能缓解他的怒火,更是再次将小黄门踹倒在地,并用脚不停地跺在他的身上。
王惠风本来顾及肚中的孩儿,只在后面劝说,见司马遹根本控制不住他的怒火,才赶紧上前,拉住盛怒的他,流着泪劝道:“我无碍,孩儿也无碍,殿下就放过他吧,若伤了他性命,岂不是折了孩儿的福气。”
“一个奴才,怎能折我孩儿的福?”司马遹话这样说着,却也没有再动手,再看向那个奴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便朝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其中一人上前查看,只见那小黄门口鼻出血,已经没了生气。“这方遂了我意。”他转身回到太子妃刚坐的椅子上坐下,又问:“刚发狂的那匹马,追回来了没有?”
“回殿下,已经追回来了。”有人回禀道:“那马腿上有伤,好像是被蛇给咬了。”
司马遹皱眉沉思了半天:“管它是出于什么原因,杀了。”
回禀之人领命而去,在场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马是被蛇所咬,那小黄门本就无辜,却送了性命,连着这马,司马遹都容不下。
王惠风叹口气,款款地走到司马遹身边,她知道司马遹命令已下,她再劝也无济于事,只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莫气了。”
司马遹看了王惠风一眼,抓住她的手,道:“今日算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你跟着便是这般晦气,连玩都无法尽兴。”
“说什么傻话呢?”王惠风笑笑,看了羊献容和刘凌一眼,道:“我是我所谓,倒是让你的两个朋友看了笑话。”
司马遹闻言,也看了看两人,无奈地站起身,向着二人走去,带着些许不好意思,道:“实在对不住两位妹妹,本想今日难得,能与妹妹们放肆玩耍一下,竟遇到了这等事,太子妃受了些惊吓,我也没什么继续玩的心思了,所以今日,就到此吧,改日咱们再聚。”
刘凌闻言,施了一礼。而羊献容则呆呆地看着司马遹,此时的司马遹又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司马遹没有注意羊献容的异常,他已经回过神,陪着太子妃上了车,掉头回宫去了。
羊献容和刘凌等太子走远了才起身回家,路上,羊献容一声不吭,一直想着刚才那一幕幕。
“怎么了?”刘凌关切地问道:“从刚才起你就不太对劲,也被吓到了吗?”
羊献容点了点头。
“没事,那匹马受了伤才会发狂的,”刘凌安慰道:“你若怕了,我们以后不骑马了也成。”
“我不是怕这个,”羊献容轻声道:“我是怕太子。”羊献容说着皱起眉头,她第一次见太子这个样子,他是个快乐甚至有点傻乎乎的人,后来他变得有些忧郁,再后来他有些神经兮兮的,多了很多的讲究,比如走着路突然他就不让发出声音,吃着饭也是今日忌口这个,明日忌口那个。那日出门,她看中一个匣子,司马遹偏死活不让买,说是那日不宜采买,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可他从未像今日这样暴躁过,甚至生生踹死了一个人,而在他跟她们道别时,那死人还躺在不远的地方,可他竟像没这回事一般,这实在让羊献容觉得可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