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愿嫁他吗?这世间可有多少女子想嫁个大英雄呢。”孙氏故意问道。
羊献容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说:“才不要,我答应过娘亲要一直陪着娘亲的。”
“傻瓜。”孙氏捏了捏羊献容的脸,又叮嘱道:“这些话可莫要往外说去,女孩子家家的,说出去让人家笑话。”
“什么不能往外说的,说给爹听听。”羊玄之说着话从外面踱着步子进来,他往榻上一坐,道:“外面纷纷传言,贾府想将韩寿的女儿嫁与太子,若果真如此,可见贾府是真的想拉拢太子,如此一来,太子之位便稳了。”
韩寿乃是贾南风的妹夫,膝下有子便是过继给贾府的贾谧。女儿与太子年岁相当,贾母便有意撮合两人,目的自然是巩固贾家的地位,毕竟贾后无子,以后总是要扶持太子的。
“怎样?”羊玄之颇有几分得意:“你的父兄们为太子忧心忡忡,可贾家却在着意拉拢太子,太子毕竟是太子,是皇帝的骨血,是我晋朝未来的希望,哪是说垮就垮的?”他将脸转向羊献容:“我容儿以后的富贵也是天定的。”
孙氏的好心情随着羊玄之这几句话的说出而荡然无存,她忧虑地望着羊献容,深深叹口气:“若真入深宫与贾氏朝夕相处,我倒宁愿她与刘家有缘。”
“刘家?”羊玄之立刻变了脸:“妇人之见!一个匈奴人,他再能干也入不了朝廷的眼,若有一日朝廷变脸,驱逐了他,你让容儿如何?”
“我也不愿让她入宫受那份罪。”孙氏说道,她态度这般强硬着实少见,让羊玄之也有几分讶异,“入了宫便再无出头之日,那时,你又让容儿如何?”孙氏继续道,声音也因为愤怒而高了起来:“贾后是好相与的人吗?那韩寿的女儿听说自幼娇惯,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你让容儿伏低做小,她日子如何好过?女儿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莫要打着为她好的名号圆你的那些痴心妄想。”
“你这叫什么话?”羊玄之也气了起来:“她不是我女儿吗?既然是我羊府的女儿,便有责任为我羊府出力。”羊玄之“哼”了两声:“我也不愿如此,还不是因为你生的那两儿子不中用。”
孙氏毫不客气地说道:“振兴羊家是你的事情,你没本事,莫要怪到儿女头上。”
“你……”羊玄之的心思被孙氏这般敞亮地说出来,他又羞又恼,撂下一句“羊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便愤愤地离开了。
羊献容被父母的争吵吓到了,她怯怯地站在一边,虽不是很明白二人在争吵什么,可他们话中来来去去的“容儿”二字让她知道他们是因为她在争吵,自然,她最信任的人是母亲,虽然父亲最近待她不赖,可自幼她就清楚母亲才是最能依靠的人。
羊献容走到母亲怀里靠下,看见她的脸颊上挂着泪,赶忙用手拭去,轻声说:“母亲,以后容儿哪也不去,就陪着母亲。”
“好,”孙氏搂紧了羊献容:“容儿哪也不去,母亲保护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