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肉身进入冥界的便是白之华。看样子已经死透了,像被人抽干了血一般枯瘦如柴。但是又不可否认,那般仙风道骨的模样还在,要是生前正常点的模样的话定是绝美了。这些长眠的无继尸魂,偷偷铭记于心,定是要以那仙人的样貌醒来才不枉又走了一趟鬼门关。
白之华就一具无魂无魄的游尸跟着无数尸魂一样,朝鬼门关走去。
花子归进了冥界内,冥界之宽广远超出他的想象,加上冥界晦暗,方圆一里都看不清。而自己又不敢明火,毕竟这可是冥界,谁能预想一道火在这里会导致什么后果。万一伤了白之华可如何是好。
花子归随着众尸魂的足迹前行,光线渐渐绿油油的发亮,抬头望去,一堵高十几丈的大石门矗立在前方,左右无数绿光鬼火的鬼灯排在左右摇曳,门前更是无数奇奇怪怪的鬼兵在把手。想必这就是鬼门关了吧。
“看到刚才那个仙人了没有?长得可真是仙风道骨,样貌英俊啊,我定要以他那副皮囊醒来。”
“就是,就是,我也要他那副皮囊模样,等我以那仙人的样貌醒来,我看街心楼里的姑娘还敢无视我不。”
花子归居然听得到这些尸魂在无忧无虑的交谈,他们口中的仙人定是白之华了。花子归几名挡住这几名尸魂的去路。
花子归“那仙人在何处?!”
这些尸魂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花子归的存在,径直从花子归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花子归心想,这些尸魂都已经不是肉身,但花子归是以肉身进来的,定走不了那么快,所以立即往回寻去。
果然,扒开团团迷雾,见这方圆几里,仅有一肉身尸体慢吞吞的朝鬼门关而来,一袭白衣,衣衫褴褛,一头银发。一步一个脚印的,毫无意识的向前走着,左右围满了无数透明的尸魂,并且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花子归立即飞跃向前,挡在白之华面前,抓住白之华的双肩。
花子归“缓缓!缓缓醒醒!缓缓!听得到吗!我是上陌”
白之华的双眼似睁非睁,低垂脑袋,低垂眼眉,完全没理会花子归。两脚还在地上一前一后,呈现着行走的状态,但是被花子归抓住了,白之华丝毫没有发觉自己一步都没移动,只是脚下不停的重复着行走的动作。
鬼门关前,花子归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以免惊觉到鬼门关前的鬼兵。
花子归微一弯身,一把将白之华抱起,轻踮脚尖飞跃而起,来到黑暗无比的结界处,花子归一挥希灵剑,又是一裂缝,花子归抱着白之华立即离开了冥界。
白之华的眼睛在冥界里至少还是似睁非睁,这一出了冥界就立即合上了双眼,全身瘫软,与一般尸体无二。
花子归抱着白之华的尸首离开冥界,希灵剑踏在脚下,如踏浮云,正往五畤坛方向飞行的时候。却发现五畤坛附近有一小土坡,坡上除了只长草之外还有坡顶一株古树,开满了漫天白花,灵树旁还有一幢三层阁楼极其雅致,藏在白花之中若隐若现。此地灵力充沛,花子归抱着白之华的尸首索性前往那漫天白花纷飞如雪的方向。
而此刻,窦秋河,水柏两人正找人在灵树旁收拾残局。那些曾经侍奉过白之华的仆人被挖了心,是没有可能再醒过来了,自然要厚葬,其家人自然要给予数倍慰藉。
窦秋河正仰望着层层叠叠的白花之中,此后再无红花了。心里莫名的心疼与伤感。水柏在院子里指挥着仆人做事,远远的看着窦秋河在那独自惆怅,也就没有去打扰。
窦秋河仰着头,轻摇雅扇,一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在伤口上停留了下来。这个位置,白之华曾经就埋头在这个位置上吸食自己的鲜血。上面除了小小刀痕还有一排牙印。似乎那样的之痛已经远去,留下的画面不禁让自己的内心微微一荡。
尔后,脑子里又立即浮现出花子归那张盛气凌然的脸来。窦秋河不禁眉头紧锁,白之华眷恋的不就是那样一个人么。想到着,窦秋河的心情更是低落了。人家花子归神武英挺,盛世容颜,不可一世,连修为都是人间罕极之境。自己确实是跟人家毫无可比之处……
窦秋河正孤芳自怜时,突然灵树上飘下的白花越发密集,窦秋河凝神一望。两名银发男子飞将下来。正是花子归抱着瘫软的白之华。
虽然两人衣服脏乱不堪,花子归更是赤脚只身披着一件白之华的外袍,轮廓分明的胸膛半遮半掩,白之华闭着双眼,蜷缩着身体在花子归的怀里,似熟睡,一头银发披在花子归的手臂外倾斜飘飞。
真真是一对神仙道侣踏着韶华而来。
水柏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水柏担忧窦秋河又心直口快的惹到花子归,所以立即跑向前去,将窦秋河护在身后。
花子归虽然为人骄傲了些,但也不是个不讲理之人,自然察觉这些人似乎都在忌惮自己,看来方才怒气正盛时把这些人给吓到了。好歹这些人帮助过白之华,白之华本就是个不爱欠人人情的人,若是让白之华知道自己欺负那些帮助过他的人,恐怕他的缓缓可要生气了。所以,花子归态度也稍稍客气了些。
花子归“这是什么地方?”
水柏依然警惕的挡在窦秋河面前生怕窦秋河一开口又是口无遮拦,所以立即抢过窦秋河的话。
水柏“此地乃之华兄生前所居。”
花子归“谢了。”
看来是来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