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合拢,被赶出来的墨梓凝脚步轻快的走远,而被关在长乐宫内的肖美人和林贤妃,却是面无血色。
半个月后举行封后大典,姬氏才能正式执掌凤印,而在此时却被墨梓凝暴出当年与麟王旧情,而好巧不巧,前来告状的肖美人和被拉来打气的林贤妃陪坐一旁,字字听得真切。
“娘娘,臣妾发誓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对外吐露半分……”
担心被灭口,肖美人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发狠许诺,“若是敢多说一个字,就让臣妾嘴巴里长出毒疔来,烂成一个大窟窿,这辈子只配流脓,一句人话也说不得。”
林贤妃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发毒誓的肖美人,像是被吓傻了似的一动不动。
姬氏脸色阴晴不定,眼神极有深意地扫视过跪在地上的肖美人,和呆坐在椅子里不动的林贤妃,上挑的媚丝眼蓦地弯起,笑眯眯命人扶肖美人起来。
“不过是陈年旧事,多年前,本宫曾在宫宴上与麟王合奏过一曲《高山流水》,却被那些捕风捉影的小人拿来说事,哪里用得着发什么毒誓。”
说到毒誓二字,姬氏似有若无地加重了语气,始终保持沉默的林贤妃,仿佛才回过神来似的应了声,“是……”
墨梓凝心情极好,出去长乐宫,信步晃去碧桃园。
眼下已是未时,赵瑾年下早朝后,用过午膳,会午休片刻,然后必去碧桃园。
碧桃园原是宫里毗邻未央宫的一片桃林,后来因为地面平整,环境清幽,被赵瑾年相中,外围既不筑高墙,也不围篱笆,只密密匝匝里三层外三层种满修竹,在正对未央宫后门的地方,留出可容双人并排走过的豁口,一条铺着细墁的蜿蜒小路直通幽处。
外间竹涛如海,内里桃花灼灼,而赵瑾年最是喜欢把休闲时光全部耗在此间。
下棋、品茶、作诗、作画、养鸟、养花、养鱼、养马、斗鸡、斗蛐蛐、颂禅修道……诸如此类,赵瑾年一概不爱,专门只爱在桃花深处舞剑。
墨梓凝身为皇后,三年里没少看他在桃林里上窜下跳,剑花翻飞,自以为是武功盖世的翩翩少年郎,其实在她墨梓凝的眼里,还不如大街上拿着小木棍打家劫舍的小屁孩。
行至石渠阁和天禄阁中间的夹道,还未到拐角处,墨梓凝忽然听到有说话声从拐角一侧传来,听声音像是宫女加太监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悄悄靠过去,墨梓凝整个人贴在拐角墙壁上细听。
“那人要多狠有多狠,狗脖子徒手就给掰断了,哎呦,那么大一条狗,当时连声都没出就死了。”
贴得近了,墨梓凝听得真切,就听一名尚带着稚子嗓音的小太监说了,几名太监宫女跟着一惊一乍。
“可不是嘛,我昨天远远的偷看了几眼,那莲藕似的手臂白花花露在外面,被狗爪子抓得稀巴烂,看着都疼。”
一个细声细气的宫女语气夸张,说完还好似伤在了自己手臂上,倒抽一口冷气,嘶哈一声。
墨梓凝默默垂眸活动了下已经不疼的手臂,觉得小宫女都比无情无义的赵瑾年强,至少人家还替她喊声疼。
“你们不知道……”有人在低低的惊呼声中,神神秘秘地开嗓,“那位美姬公主,哦,不,得说是密贵妃,昨天夜里就跑去找皇上告状去了……”
“她这算不算是恶人先告状?”之前说话的小太监为墨梓凝报不平。
“就是,当初墨采女还是上位的时候,虽然谁都不理,眼睛长在头顶上,就连最得势的李皇贵妃都不放在眼里,可从来不克扣咱们,虽然规矩森严,但只要不犯错,大家保准平平安安,不打不骂,可不像现在,才几天呀,就变成这样了。”
本来说八卦,忽然有人口出抱怨,另几个人立即喝止,“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别以为躲在这里说闲话,就什么都能说,说些无关痛痒的还好,像这些话,就是打死也不能说。”
接着,几人不发一语,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兼或夹杂着几声清脆磕碰声,墨梓凝略一思索,明白过来连忙转身就走,谁料一头竟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慌忙间仰头看去,墨梓凝嘴巴张成了o型,“赵瑾年?!”
稀里哗啦……身后一阵物件落地的碎裂声,墨梓凝回头看去,就见一队宫女太监,手里的托盘悉数落地,上面托着的各种瓷器挂件缎带布偶滚落一地。
“叩见皇上!”
几名宫女太监也管不得碎渣滓遍地,直接跪了下去。
赵瑾年对那一地狼藉理都不理,只拿眼盯住墨梓凝看,眸光沿着她白瓷般的脸下滑,来到她隐在袖中的手臂上,墨梓凝自恋的认为,赵瑾年是听了刚才的那些话,关心她手臂上的伤。
“放肆!”赵瑾年突然一声断喝,吓得地上的宫女太监一顿乱抖,“胆敢直呼朕的名讳,去宫帷局领杖二十。”
“什么,你要打我?还是让别人打我屁股?”
墨梓凝怒发冲冠,旋即又变为了温柔,精分地同赵瑾年商量。
“要打也行,谁也不能打,只让你打……”
墨梓凝说着,扭着身子撞了下身姿挺拔的赵瑾年,后者纹丝不动,墨梓凝倒是被反冲到脚下虚浮,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当众调戏皇上?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避开碎瓷片,心里都替墨梓凝臊得慌。
伸手拉住倒退着几乎要跌坐到碎瓷片上的墨梓凝,赵瑾年单手将人挟在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