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含烟真这么一走,杨青菀与田霜皆是松了一口气。
“啧,以前我看不上她,只以为她人品不行,不曾想竟是这么缠人。”说是这么说,田霜只觉得浑身舒畅,“不过方才我们配合得相当不错,感觉很是新鲜。”
杨青菀眼下也心情不错,她附和了两句却也不敢太过放松。她们能尽自己所能在周含烟跟前稍稍占了上风是件好事,架不过后头还有诸多的时间,想来周含烟不会这般轻易放弃。
亭子里只剩了两个人,说起话来要自由肆意得多,二人有说有笑的,又聊了些注意事项,私以为继续这般维持下去,周含烟估摸着就拿她们没办法。
田霜很高兴,这心情一好,便拉着杨青菀也在百茶园里走走逛逛。
杨青菀其实没这个心情,又担心一会周含烟她们回来撞见了会拿来做文章。
田霜瞪眼,“说休息难不成就真的只能干坐着一刻也不能动?胡扯!我偏偏要散步给她看!”
杨青菀抿出一个淡淡的笑,“也是这个理。”
百茶园风景独好,枝头的各色茶花千娇百媚,香气淡雅,十分怡人。
没过多久,田霜便捂了捂肚子。
“……可能是方才吃坏了什么东西,我得去趟茅厕才行。”她皱着眉,身边伺候的丫鬟很是机灵,不一会就打听到了大概位置。
田霜走时叮嘱她,“我实在不放心你,你千万别乱跑,就在这里等着我。我怕周含烟使诈,无论是谁喊你你都别挪地儿。”
杨青菀笑着应了声好。
田霜这才捂着肚子小跑着离去。
杨青菀便自个儿在边上看了会茶花。
“姑娘,奴婢之前注意到了,那面山泉瀑布就在前头不远处,就临着栏杆,据说景色很特别。如今这处没别人了,姑娘您就不用那般防着,倒可以趁此机会去看看。”
探梅一面说,一面往前指了指。
杨青菀想了想,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田霜一时半会应该是回不来,周含烟也没在这里,确实无需这般紧张。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打发时间也无不可。
杨青菀便带着探梅及初荷一道过去了。
很快,由上而下落得湍急的山泉便现在了眼前。初荷因着太兴奋站得过近给溅了一脸,就连头发都有些濡湿。
探梅则在一旁笑她。
杨青菀亦是扯出了一道笑痕,抬头把这道亮丽风景又欣赏了一番。
全然不知,她们主仆三人的动静皆落在了别人的眼里。
“……想不到这小小的山丘还挺别致,这上面还设了围棋。”徐如兰兴致勃勃,迎着台阶而上之后一眼便被石桌上的东西给吸引了去,三两步便在围棋旁坐了下。
她除了作诗有天赋,对下棋也有些研究,见旁边有黑子白子,便执了一颗在手。
回头见周含烟立在半人高的栏杆边上往下看,便觉得无趣,“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些花花草草的。”徐如兰对花草的兴趣没围棋的大,一面落下了子儿一面邀她,“看也应该看腻了,趁着现在清净,我们倒是可以好好下盘棋。”
周含烟幽深的目光从下面主仆三人的身上移了开,回头的时候,唇边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你这心里头只有棋子,哪里还记得我喊你上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她一面说一面揉了揉额,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这人一多,总觉得自己做的事越发吃力不讨好。”
徐如兰见状,便离了棋盘往周含烟去了。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徐如兰安慰她,“杨青菀和田霜和我们委实不是一路人,你说得再多做得再多,人家都不会念着你的好,相反,总觉得你要加害她们。一开始的时候我便根你说了,这两位当不成朋友也罢,你何必勉强?”
周含烟叹了一口气,“青菀曾经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以为我多陪着不是多嚷着便能好起来。至于田霜……她都来了烟雨行,我自然也不能冷落了她不是?”
徐如兰道:“话是这样说,可田霜始终对我们百般看不顺眼,你再去讨好都是徒劳。你问心无愧即可,不需要一定要得到她的认可才成……”
周含烟看着徐如兰说话,脑子里想着的是那日宫宴上伺候丞相夫人的那个宫女所说的话。
丞相夫人对徐如兰很赞赏。
但凡与她抢相爷的,便是她的眼中钉。
更何况,今日在百茶园一时兴起的作诗,她又拿了第一,抢去了原本该属于她的风头。
而杨青菀就在不远处。
……这般的机会委实太难得了。
徐如兰靠在栏杆上,还在讲着大道理,丝毫没防备会发生些什么。周含烟则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无形中朝她靠近了两步。
“如兰,你看下面那是什么?”周含烟一只手掩在身后,一只手则是随意指了个方向。
徐如兰闻言,即刻踮起脚尖往下看。
“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什么……”她左看右看,不期然也看到了山泉旁的几条人影,即刻眉头一皱,“你说的可是她们——”
她话还没说完,后脑勺猛地遭到了一击,眼前一黑,即刻软倒在周含烟的怀里。
周含烟很冷静,似乎对自己把徐如兰打晕过去并没什么感觉,见主仆三人还在原地,忙把手里的砖头一扔,开始布局。
不一会儿,百茶园里便响起了呼救声。
“救命……来人啊!谁来帮帮我!”
“如兰,如兰你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