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儿家的这场闹剧,在魏屯许多人家上演着。尤其是家里儿孙多的,原本长房长孙应当留家孝顺父母,继承家里大多财产。可按照文书上写的,大房必须有人去当兵,家里的情形就立马不同了。
有的人家心疼儿子,可有的人家却是最疼大儿。一时之间,魏屯里人心惶惶。
北乡村的苏家老宅,老魏氏坐在炕头,手里拿着一块看不清颜色的帕子,不停的抹着眼泪。她身边坐着的,正是她最心疼的大闺女苏文丽。
今的苏文丽打扮得极其朴素,跟它平日里富贵打扮完全不同。头上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发髻,脸上甚至没有擦脂粉,在眼角处竟然多了几条深深的皱纹,让她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10岁。
苏老爷子吸着旱烟,吧嗒吧嗒的皱着眉头,像是思考什么国家大事。对于身边两个女人哭抹泪的表现,压根权当看不见。
见苏老爷子不发话,苏老太太没有泪花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看着憔悴失去颜色的女儿,咬了咬牙,抬头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苏老爷子,语中带着无限的哀求。
“孩子他爹,算我求求你了!咱大妞也只是想跟咱们出口气,咋也没想到女婿会生那么大的气!”
见苏老爷子依旧吸着旱烟,压根不朝她看,苏老太太心里也憋着一股火,猛的将手里的帕子朝苏老爷子扔去。
“你倒是句话呀!…啊。…你就真打算看着咱闺女被休回家?”
到这个,苏老爷子终于抬了抬眼皮,脸上却是依旧毫无表情。
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吸他的旱烟!
一看他这样,苏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扶着炕桌就站了起来,指着苏老爷子就骂道:“你个没囊没气的!你闺女都被人欺负了,竟然还不敢为她做主,我可怜的大妞呀,你咋这么命苦呢?好好的日子,被搅和的也过不下去了。”
着就跪坐在炕上,抱着苏文丽大声哭泣。蒋氏在门外撇了撇嘴,这大姑姐也是个没用的,平日里看着咋咋呼呼,人五人六的,可在正事儿上,几句话就被那家人给制住了,还真是丢人现眼!
“爹啊!女儿苦啊!”苏文丽像是刚刚反应过来,用手掩面,依偎在苏老太太怀里,痛哭出声!
直到这时,苏老爷子才看了一眼,幽幽叹了声气:“不是爹不管,可自古都是出嫁从夫,你嫁到张家就是张家的人,既然女婿都不让你去惹老三他们,你为啥还自作主张!这如今惹下祸事,才想起我们来!你让我和你娘能咋办呀?”
这话的冠冕堂皇,像是为了儿女操碎了心,依偎在苏老太太怀里的苏文丽,却是嘴角勾出了一个冷笑。
娘对她倒是有几分真心,可是这个爹,家里几个孩子,他哪一个放在眼里放在心里?他们这些人全加起来,也没有他那20亩地重要!不,现在应该是16亩半的地!
越想,苏文丽的心里就越有气,身子不住的颤抖,抱着她的苏老太太以为她是气急了!赶忙拍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儿!
“老头子,不就是让你去一趟,咋这就不行了??那老三可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就算他过继过去了,我也是他的生身母亲!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去找他们道道!”
完,苏老太太还真的作势要去,气的苏老爷子,一把将旱烟拍在了炕桌上。“你能耐啊!你去啊!你去闹闹,看族里头是向着你还是向着他们?”
可能是对着相伴一生的老伴儿,苏老爷子有些话,也能出口了。
“不是我不去,你也知道上次那件事儿,就把我们那点最后的情分全都用完了。我早就跟你,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你偏不听,非得把事儿做得那么绝…”
“啥?我做的绝?”要搁着往常,苏老太太也就认下这个黑锅了,可今儿个,她大闺女都这样了,苏老太太再也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苏浩盛,你的这是人话吗?我嫁给你几十年,为你养儿育女,操持家务,临老临老,你倒是嫌弃上我了。
要不是你把人家的卖命银子,拿去换了田地,这两边的关系,咋这也是村子里最能上话的。
可你瞅瞅,你那心眼和那边断了关系,顶多是一个同姓族人,现在就是想求到人跟前,人都不一定能理!”
苏老太太的话带着贬低,每一字每一句都打击在苏老爷子最在意的点上。气的苏老爷子,颤抖的手指着苏老太太,那下垂的嘴角,紧绷的手背,能看出他此时的愤怒。
苏文丽只是低垂着头,依在苏老太身旁。对老两口之间的较量全充耳不闻,她只要完成张富来的交代,能回到那个家去,她就相信自己一定能重新控制张家,这一次,她并不会像过去那样留一线了!
像是受够了苏老太太的胡搅蛮缠,苏老爷子猛的起身就下炕,穿上鞋就打算出,这下苏老太太直接出去。
魏氏以为自己这样,老头子怎么也得反驳几句,或是气得直接去找苏浩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是直接穿鞋话也不一句,反倒让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
“你这是上哪儿?”赶忙问了一句,苏老太太动作麻溜的,也跳下炕穿鞋,苏老爷子却闷不作声,低着头就朝屋外走去,屋子外的蒋氏赶忙侧开身。
随后跟出来的苏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大儿媳妇,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啥事儿,你要是在背地里戳着我大妞跟老三他们对着干,心我让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