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棠,常王府内。
二皇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常王殿下正一脸阴翳地坐在案前,他面前站着数名谋士,各个脸上均是噤若寒蝉之色。
“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茶杯落地的声音想起,已经凉透的茶水飞溅开来,洒在几位谋士的衣摆上,仿若滚烫的沸水般将他们烫的一哆嗦。
“殿下稍安勿躁。”有人壮着胆子劝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们整日是不是就会说这么一句话!”冉君翌心中的烦躁已经到达了顶点“如今母后禁足于宫中,父皇又要让本殿前去江南那等远离京城之地,你们倒是说来听听,本殿究竟该如何做!”
让他气愤的还不止于此,自从他被封常王后,那些原本还暗中支持他的朝臣们开始当起了缩头乌龟,任他怎么明示暗示,个个都毫无回应,见风使舵的本领简直令人咂舌。
“殿下,目前朝中的局势于我方不利,且陛下尚且余怒未消,依小的看来,不如暂避锋芒,蛰伏待机方为上策。”
“正是如此。”众门客纷纷附和。
“蛰伏待机?”冉君翌冷笑一声“本殿还剩下多少时间?你们可别忘了,父皇命我年底前赶去封地,若是真去了那里,想要回来一次比登天还难,我若此时再不做些什么,难道还要等日后跪在他冉邵辰面前俯首称臣吗!”
“要是那样,本殿下还不如现在直接反了来的痛快!”
“殿下慎言!”
“殿下莫要说气话”
众人被他最后这句话吓破了胆,哎呦我的小祖宗,就算您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这种事也不能随便乱讲啊,万一被人传出去,“谋反”的帽子一旦扣下来,这阖府上下几百人可就都要一命呜呼喽!
其实这句话刚说出口,冉君翌自己也意识到他失言了。
这么些年来,借着楠妃的东风,冉君翌这二皇子当的可谓是顺风顺水,稍有不顺都会有人替他在第一时间出面摆平,从未沦落到如今这般窘迫的境地,是以他一时间才有些慌乱。
他将目光冷冷扫过屋中每一个人“今日本殿说过的话,谁要是敢往外说,本殿便教他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众人急忙应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非是嫌命长,不然断不会自寻死路让这番要命的言论流传出去。
就在这惊惧交加的当口,一人身着黑衣斗篷推门而入,面容掩在兜帽之下让人辨不清其身份。
这人快步走到冉君翌身前拜了下去,再抬眼时便将斗篷摘了下去,那张脸经过了皇城中多年风雨洗礼,已不再年轻,那每一道褶子仿佛都带着些沧桑与精明。
赫然便是楠妃身边最为得力的翠姑姑。
“母妃如今怎么样了?”冉君翌问道。
“娘娘那边情形还不算差,陛下宽宏,除了不能随意进出毓秀殿,其余吃穿用度皆与往日别无二致。”翠姑姑回道“不过娘娘十分担心殿下。”
冉君翌脸上扬起一丝颓然之色“父皇若真铁了心让我去江南,我还能有其他选择么?”
他苦笑一声,语气听上去有些自暴自弃。
翠姑姑急忙安慰道“娘娘让我转告殿下,千万不要放弃希望,朝廷党争一事历来浮沉难测,如今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殿下请静待时机,总会有回旋的余地的。”
相比于谋士们的劝慰之语,楠妃娘娘的话显然更有用处些,冉君翌听后,眸中颓色怒色才稍有和缓,不过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十分阴郁。
他垂眸道“告诉母妃,她的话我记下了,最近在父皇面前我会好好表现,冉邵辰那里我也不会轻举妄动,叫她注意身体,不必过于忧心。”
“殿下纯孝。”翠姑姑俯身拜了一拜,虽然这些年二殿下有时过于冲动,心性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对楠妃娘娘这个母亲,却是孝顺的没话说,倒也不枉娘娘为他殚精竭虑诸般筹谋。
翠姑姑突然想起今日听两名宫女私下议论的消息。
“启禀殿下,还有一事,是老奴今日听说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
“今年恰好赶上承泽国皇帝六十大寿,承泽已派特使前来邀请我国前去观礼。”
“不错,往年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冉君翌皱眉想了想,对于这种友邦的邀请,父皇必然不会拒绝,为了表示足够的重视,以往都会让他或者是冉邵辰代表出席,今年的话
“父皇让冉邵辰去了?”
翠姑姑摇了摇头“太子殿下的婚事大抵便定在今年年底,一时走不开。”
冉君翌挑眉“那派了谁?”
翠姑姑附在冉君翌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苏子墨领队,平岚郡主同行?”冉君翌将她说的话在口中回味了一遍。
继而脸上扬起了一个古怪又渗人的笑容。
“好,好得很!”
虽然人们常说仇恨容易让人迷失心智,可不得不说,这种情绪在某种程度上也能起到激励人心的作用,不管对于旁人效果如何,反正对于此时冉君翌显然效果极佳。
此时他面上哪里还有半点颓然和失意的神色,满心满眼都被浓浓的愤怒霸占了。
冉醉可谓是他的宿敌,此番冉君翌在她手里吃了大亏,连弄死她的心都有了,苏子墨原本就与冉君翌分立两派,在玉佩这件事里也没少推波助澜,都可谓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此时这两个人聚在一起,便是钉中的霸王,刺中的王者,叫他如何不生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