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华宫宫门紧闭,门外有重兵把守,连阳光也透不进去,钟灵攥紧了拳头,她是那样明媚生动的女子,怎能住在这种地方?
太后微眯起眼睛,看着钟灵走进翠华宫,叫来身边的亲信:“将门守死,莫要将她放出来!”
“太后娘娘!”云喜满脸震惊。
太后含笑看他,一字一句道:“钟灵以下犯上,实为不敬,压入天牢,等候发落!”
“太后娘娘这是扭曲事实,残害忠良!”
“你说我残害忠良?可这是皇宫,皇上不在,便数哀家最大,哀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我残害忠良,”太后挑眉。
云喜拔腿就要闯入翠华宫,却被紧跟其后赶上来的侍卫制服,压在地上,抬起他下巴,迫使他看着太后。
“你跟着钟灵这么些年,性子果然像极了她!”
“枉将军这么多年对你马首是鞍,忠心耿耿,却不想背后被你们这般算计,你怕是忘了当初将军舍命救你们母子的场景了!”云喜恶狠狠啐了一口。
“混账!”侍卫挥剑打在云喜背脊上。
云喜踉跄一下,匍匐在地上,仍倔强的将头抬起。
太后面色沉了沉,缓步走到他跟前:“你知道为什么自古以来,帝王登基都要惩治开国将军嘛?因为那些人见证了帝王最狼狈的时候,这是污点,需得抹掉的!”
“忘恩负义,赦云国完了,哈哈哈!”云喜大笑开。
太后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云喜脸上,半边脸顷刻肿了起来,云喜好似不觉得疼,嘴里仍是骂骂咧咧,侍从拿出一方布条,塞进他嘴里,压着人往天牢走去。
太后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金砖碧瓦的皇城,轻叹一声。
“这么久了,赦云国是该变天了。
翠华宫。
钟灵迈步跨了进去,只闻见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房间内一片昏暗,一寸阳光都透不进来。
钟灵眯起眼睛,适应了片刻,勉强能视物,身后的宫门猛地被关上,钟灵转过身去推门,却发现门被人锁住了,面色蓦地一沉。
身后烛火一闪,照亮了整个屋子,顾思苒的声音传来。
“今儿个是要说什么?女戒,还是道德经?”
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好似没了生气,若不是那熟悉的声音,钟灵怎么也听不出那是顾思苒的声音。
转过身,和美人塌上躺着的人对了个眼,顾思苒神色微变。
“钟将军?”
她瘦的厉害,腹中孩子月份尚浅,看不出弧度,面色也苍白的厉害。
钟灵声音止不住喑哑:“怎么才一段时日没见,你竟瘦了这样多?”
“说来
话长!”顾思苒忍不住苦笑。
手搭在扶手上,暗暗用力,似乎是想站起来,可惜力气不足,又倒了下去,钟灵赶忙上前,搀扶着她直起身子。
摸到她瘦骨嶙峋,忍不住红了眼眶:“阿蛮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顾思苒眸色暗了暗,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有些牵强。
“大婚的时候,我给你写了封信,可惜没有收到回信,再后来,我就被幽禁在了这里,也不知你看见那信没有。”
“我没有看见,若是瞧见了,一定跑坏几匹好马,赶回来看着你成亲!”钟灵蹲下身子,紧紧握住顾思苒的手。
顾思苒看着她怔怔的笑,笑着笑着,眼里却滚下两行泪来,眼里呢喃着:“没看见的好,这场黄粱梦,我也不过做了几天,你又何必陪着我白欢喜一场……”
“思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太后说,你有了身孕,还有阿蛮,他究竟去了哪里?”
“他啊,为了你的帝王霸业,带着赦云国的将士去侵略城池,只怕外面已是民不聊生了罢?”
“他当真去了……”钟灵跌坐在地上,来皇宫之前,她还存着最后一分期待,一遍遍说服自己,她认识的陆朝歌,是个明君,不会不顾赦云国的百姓,可他到底是去了,仗势欺人,作恶多端。
“我去找他问个清楚!”钟灵爬起来要往外走。
顾思苒轻轻拉住她的手:“太后既然放你进来,就不会轻易放你出去,他出征也有一月了,就快回来了,就快了……”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钟灵不忍再说,他分明许的是皇后之位,可为何顾思苒成了贵妃?
顾思苒喘了几口粗气,似是不堪重负,靠着扶手躺下:“你同我说说,我爹他最近可好?”
“太傅他,很好,就是有些挂念你。”钟灵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诚恳。
她身子看起来不大好,怕是受不得刺激了。
顾思苒却笑开:“你就莫瞒我了,当初为了进宫,我不顾爹爹的阻拦,一心想着等日子长了,他总会理解我的,到那时,阿蛮会疼我,我们再生几个孩子,再请爹爹进宫教他们习字知礼,爹爹总会原谅我的,钟灵,我太天真了,他说明媒正娶,可到头来,只是让我做了贵妃,我也不在意,只要能伴着他,日日看见他,我也是欢喜的,可是啊,成亲不过几日,他便要带兵御驾亲征,我劝他,他非但置之不理,还派人将我软禁在翠华宫,朝堂上百官都弹劾我,说我祸国殃民,勾引的他不理朝政,他不在,那些帖子,便送给了爹爹,爹爹此生怕是都不会原谅我了,钟灵,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
顾思苒说了很多的话,似乎现在不说,便没有机会了,钟灵忍着心头酸涩,轻声安慰她:“不会的,太傅明白事理,自然不会相信那些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