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将信件看完,面色隐隐发白。
“你告诉阿蛮,将我软禁了?”钟灵颤抖着举起手里的纸张。
她以为他关着自己只是因为她惹恼了他,可她怎的就忘了他的野心,他的霸业了呢?
她怎么就忘了,他之所以厚待她,本就是为了她手上的十万精兵。
如今与她做出一副两情相悦的样子,说不准也是为了那王位呢?
“沈亦迟,十万精兵送给你了,没有那些人马,赦云国也照样能灭了夏凌,山长路远,后会有期!”
钟灵咬紧唇瓣,死死看着沈亦迟,好叫自己不哭出来。
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沈亦迟心中一慌,他早知道她察觉此事后会震怒,可没料到她居然如此过激。
赶忙起身去追,可轻功不敌钟灵,终是将人跟丢了。
这丫头脾气一上来就爱钻牛角尖,保不齐在心里怎么想自己呢,沈亦迟蹲在地上,满心都是懊悔,没有想起前世时,自己对她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
“殿下,该回了,钟将军兴许在村子里等你呢!”宫沫儿出声提醒。
沈亦迟站直身子,嘴边扬起一抹苦笑,他太了解那丫头了,现下只怕不知躲去哪里了,前世他要找她易如反掌,可如今天下之大,他与她错过这么些年,哪里还能找得到她?
“走罢!”沈亦迟转过身。
宫沫儿微眯起眼睛:“殿下有主意了?”
“夏凌是不能待了,去赦云罢!”
钟灵除了城,一路向南,直到天色大亮方才停下脚步,回过头,身后空空荡荡,心底泛起阵阵落寞。
不由后悔,她连他的解释都没听,就这样跑出来了,可若是现在回去,也未免太没面子了些。
算了,不想了,钟灵晃了晃脑袋,慢下脚步,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左右他利用自己是真,借此机会让他长个记性也好,天下之大,总有一天他们会重逢,在此之前,她要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抛开心头的杂乱,钟灵伸手推开客栈的门。
大堂内原本人声嘈杂,来了钟灵这不速之客,目光齐齐汇聚在她身上,大堂霎时鸦雀无声。
钟灵定睛往台下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被两个镖旗大汉按住,跪在堂间。正中间端坐着的少女涂着艳红色的蔻丹,只淡扫了钟灵一眼,便移开视线,看着那少年,姿态傲慢:“将人拖出去砍了吧。”
语毕还理了理衣襟,仿佛处置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只蝼蚁。
钟灵心中本就不爽,又一贯嫉恶如仇,如今那少年满脸惶恐,那女子还咄咄逼人,未免也太张狂了些。
“这位姑娘,不知这少年犯了什么大错,竟惹的姑娘这般生气,非要置他于死地呢?”钟灵凝神朝那少女看去,眼角含笑,可笑未及眼底。
“他弄脏了我家公....小姐的裙摆,难道罪不该死吗?”少女身旁做丫鬟打扮的侍从不满开口。
就因为弄脏了衣袍,就要葬送一个人的性命?天理何在?
钟灵从背后抽出自己的碧玉剑,她落荒而逃的仓促,只来得及带上这把剑。
“不如姑娘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一条性命?”
“你说放便放嘛?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堂上坐着的少女满脸怒气,她本就恼怒钟灵不请自来,如今又要从她手上救人,实在是不自量力!
钟灵有片刻挫败,这天下,竟有人不识她的碧玉剑,想来是太久没出山,江湖上已经没有她的传说了。
钟灵一心只想着救人,自然没有察觉到头顶的视线,此时头顶有一锦衣公子,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酒壶,意味深长的看着钟灵手上的剑。
“那件,是碧玉罢!”
“回公子,正是!”侍从恭敬回答。
公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放下酒杯,站起身子:“这下玉桃可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说罢,转身便往下走,侍从面上一喜,小跑着跟了上去:“公子这是要去救玉桃小姐嘛?”
“她自己招惹出来的祸事,凭什么要我来收拾?”
一番话怼的那侍从哑口无言,公子又低下头看了钟灵一眼,方才离去。
“赦云,钟灵!”钟灵决定好的自报家门。
那女子没有反应,周遭的人却倒吸了一口凉气,赦云的女魔头?
“管你是什么灵,给我上!”玉桃恼羞成怒,一声令下。
可身边的侍从没一个人敢动。
“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嘛?将她给我压过来!”玉桃近乎咆哮。
身边的侍从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玉桃的脸色登时也变了,就这么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会是战无不胜的女魔头?
水木国惨遭灭国,不正是赦云的手笔嘛?父皇和母后总说她蛮横,她今日便要杀了她,替水木报了这亡国之仇!
玉桃从侍从手里抽出佩剑,怒吼一声,朝着钟灵扑来。
一个养在深宫的亡国公主,又怎会是钟灵的对手,三招未到,便拜在钟灵手下。
被她手里的剑压住的人还满脸不甘,赤红着一双眼睛盯着她。
“钟灵,你今日要么杀了我,否则来日,我一定会杀了你!”
钟灵不由茫然,她从未与谁结过仇啊,不对,她应当与天下人结了仇,
可她从不做杀人放火的事,这姑娘没道理恨她入骨啊。
“姑娘,你见过我?”犹豫良久,到底是问了出来。
玉桃狠狠啐了她一口,竟是想往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