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园风景早不似当年,皇帝看着墙角开的颓靡的野花,心底有些颓然。
这些年物是人非,当年跟在他身边的人如今除了皇后和郦妃,便再没了旁人了。
身旁的女子虽然盛装打扮过,可眼角的疲态也已经遮不住了,到底是老了。
“皇上,您有没有听见……”
郦妃忽然紧张的拉住他的衣角,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皇帝凝神细听,景和园内似有打斗的声音眸色渐渐阴沉下去。
“莫非是天御那孩子再同下人练武呢,咱们去瞧瞧!”郦妃笑开,脚步紧跟着加快。
景和园大门紧闭,屋内的声音忽然便消失了,皇帝沉着脸将门推开,只见沈天御正站在院中那颗桂树底下,眼底满是戾气。
见到皇帝之后,戾气顷刻退去,对着皇帝跪了下去。
“儿臣参见父皇,郦妃娘娘!”
“好孩子,快起来吧!”郦妃笑着开口,可笑却不及眼底。
沈天御站直身子,右边身子隐隐有些发颤,郦妃四下张望着,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味道,眼睛登时亮起。
佯装无意道:“皇上,你可曾闻到些奇怪的味道?”
哪里能闻不到呢,自打进院起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了。
沈天御眸中阴翳,正要开口,郦妃却往桂树后看去。
“皇上,你瞧,那是什么?”
皇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下有一摊血迹,血迹往墙角延伸。
夜色本就朦胧,若不细看,压根发觉不出那滩血迹,也多亏郦妃娘娘细心,一眼便能瞧见!沈天御眼中满是万伟。
皇帝没有片刻犹豫,抬腿便朝血迹那边走去。
郦妃站在原地,目光同沈天御汇在一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沈天御报之淡然一笑。
没多久,皇帝从树后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兔子。
兔子后脚受了伤,鲜血将那处洁白的毛发染的通红一片。
郦妃眼中划过一丝失望,怎么会这样?她分明派了人来……
“父皇来的巧,儿臣命人拿来这些兔子,原是要练习箭术的,这兔子本是儿臣今晚的下酒菜,现下也要忍痛割爱,送给父皇和郦妃娘娘尝一尝了!”沈天御面上毫无破绽。
郦妃不死心,又开口道:“可臣妾瞧着那血,不像是一只小兔子能流出来的!”
“儿臣下午练了
很久,想来御膳房不一会就要让人送麻辣兔丁来了,郦妃娘娘可要留下来一起尝尝?”
“你母妃在世时最是菩萨心肠,你如今在这院子里猎食兔子,可曾为你母妃在天之灵想一想?”
皇帝忽然动怒,将手里的兔子朝沈天御扔去,本就半死不活的兔子在沈天御脚边蹦哒两下,彻底没了动静。
皇帝拂袖而去,沈天御尚能低下身子道一声:“父皇慢走!”
抬起头,瞧见郦妃冲着她冷笑,紧随着皇帝脚步也走了出去。
景和园的大门缓缓合上,沈天御到底是支撑不住,重重咳出一口血来。
亲信赶忙上前将他扶稳。
“殿下!”
“叫人来替我包扎!”沈天御强撑着站起来,擦去嘴角那抹鲜红,往屋内走去。
那伙黑衣人刚走,郦妃便带着皇帝来了,分明是计算好了时间,可惜啊,他快她们一步,将尸首处理好。
牺牲了两个手下,还没能将他一军,实在是不划算!
手底下的人很快便走了进来,替沈天御解开衣衫,露出手臂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伤口深可见骨,他刚刚强撑着应付,已经是极限了。
“殿下,伤口要消毒,还需忍忍!”
说罢,倒了壶烈酒下去,沈天御抑制不住闷哼一声,手下又利落的将伤口外那圈碎肉剜去,上好药后,将伤口缠起。
沈天御动了动手臂,出声道:“好在你机灵,扔了只兔子,否则今日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