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迟简直对沈暗这钢铁直男无语,犹豫了一阵,除了摇头叹气,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罢了,你退下吧。”沈亦迟满脸失望。
“陛下……”沈暗此时倒真宁愿沈亦迟将他痛打一顿,总比看到他如此失望的表情要好。
可方才从一阵心惊肉跳中缓和过来的沈亦迟却已经无力再与沈暗争执,故无论他如何请罚,他都置之不理,仍是一句“退下”便将人打发了。
沈暗只好起身,转头离开乾清殿。
殿外,有一人已经等得心急如焚,见殿门打开,她连忙迎上去:“沈大人。”
“绿萝?你怎么在这里?”沈暗此时已全然没了掩饰的力气,满脸的失魂落魄一览无遗。
绿萝顿时黛眉紧皱:“娘娘睡下了,我担心你,便跟过来瞧瞧,怎么样,陛下可有为难你?”
沈暗摇摇头,默不作声。
绿萝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
可既然没有受罚,沈暗又何故如此落寞呢?绿萝不解,一对明眸怔怔地盯着他,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许是觉察到身边之人的望眼欲穿,沈暗随即强撑着朝她笑了笑:“好了,我没事,你奔忙了这么久、昨夜想必也受了惊吓,好不容易回来,便回去休息吧。”
话虽如此,可绿萝心里挂念着沈暗,即便是回了东宫、又如何能够安眠?绿萝仍旧不安:“可是你……”
见绿萝执拗,许是不想拖累于她,沈暗随即阴沉起脸色:“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说罢,也不管绿萝作何反应,沈暗已然决绝离去。
看着这平日里宽厚坚实的身影此刻在黎明的晦暗之中渐行渐远,绿萝也跟着揪心不已。
另一边,莫名其妙被打晕的沈天御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得见一个挺拔孤傲的身影背对着自己。
沈天御认得此人,随即干哑着声音念道:“沐宸榆……”声音虽无力,却依旧不乏怒意。
沐宸榆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慢慢回过头来:“陛下醒了?”
沈天御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壁站起身来,仍有一丝头昏脑涨,随即恶狠狠地看着沐宸榆,朝他质问道:“你这是何意!”
沐宸榆不以为然:“在下不知陛下所指。”
“你!你为何打晕我?”沈天御索性挑明。
只见沐宸榆嘴角一勾,随口应了一句:“自然是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要知道,沈天御如今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沐宸榆方才的举动若是要加上个罪名,那可是弑君叛国、要株连九族啊,虽然他早已孑然一身。
可沈天御正在气头上,沐宸榆这理由也未免太过敷衍,他随即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朝他威胁道:“我警告你,搞清楚你的身份,
不要逾矩。”
尽管被沈天御这样压制着,沐宸榆却依旧一脸淡然,甚至猖狂地大笑起来。
这笑容看得沈天御顿时又迷茫又惊慌,顿时皱紧了眉头:“你笑什么。”
“笑你情丝难断、大器难成。”沐宸榆直言不讳,许是被戳中了心事,沈天御顿时恼羞成怒,随即朝着沐宸榆猛地推了一把:“你放肆!”
沐宸榆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不屑地挑了挑嘴角:“呵呵,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不就是嫉妒钟灵选了沈亦迟没选你吗?”
沐宸榆的话越说越明白,沈天御脸上的怒气也越发汹涌起来:“你敢再说一遍?”
“如此便被激怒,难怪总输给别人。”沐宸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句别人指的自然就是沈天御最为憎恨之人。
与沈亦迟相比,沈天御如何能够甘心?他顿时大发雷霆:“你住口!我没有输,我才是夏凌如今的王……”
还没等沈天御把话说完,沐宸榆已经接着他的话反驳下去。
“好一个夏凌王,看看你为了得到一个区区邦国的皇位把自己搞成了什么狼狈样子,再看看沈亦迟,不费吹灰之力便做了赦云皇帝,如此,你还觉得赢的是你吗?”
其实这话哪里用得着沐宸榆来提醒,沈天御自己便纠结着这一点不知道咬牙切齿了几回。
可沐宸榆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挑明了说出来,简直就是在沈天御的伤口上撒盐。
许是一下子被说穿太多,沈天御顿时没了再与之争执下去的力气,随即叹了一口气:“罢了,随你怎么说吧。”
说罢,沉默了许久,沈天御才反应过来正事,随即朝着沐宸榆问起:“钟灵呢?她怎么不在?还有,我们这是在哪里。”
环顾四周,沈天御这才发现这里早已不是方才那处密室,而是一个晦暗无光、潮湿杂乱的山洞,且早已不见了钟灵的影子。
沐宸榆敷衍一般地叹了口气,随即应道:“走了。”
“走了?你就这样放她走了?”沈天御满脸鄙夷,他留着钟灵分明也不敢做什么,却还不愿放她离开,说起来真是莫名其妙。
沐宸榆简直无语,人怎么可能是他放的嘛。
“沈亦迟来过了,他把人带走了,你带来的护卫也都被他的人解决掉了,我这才带你来这里。”
好不容易平息下满腔怒火,如今听见沈亦迟的名字,沈天御顿时又炸了毛,只见他攥紧了拳头,一对墨眸越发阴鸷。
“沈亦迟,又是你!”
“我原本还想帮你除掉钟灵腹中那孩子的,没想到倒是被沈亦迟抢先了一步,真是可惜。”沐宸榆不合时宜地说道。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