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下脸,冷声道:“何人藏在里面,还不滚出来?”
躲着的余英闻言吓了一跳,她自以为藏的极好,怎会被发现的?这下该如何解释,她刚来便闯下如此大祸,要如何同姑姑交待?
余英越想越怕,终是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皇帝等的没了耐心,直接命人将余英拉了出来,看见是她,皇帝不由愣了愣。
“怎会是你?”
“我……我不是有心。”余英低头啜泣。
皇帝瞥向身后的侍卫,侍卫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石壁内再无旁人了。
皇帝面色稍霁,柔声问余英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我……我……”余英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帝不由好笑,又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那石壁里有什么好东西?寡人也去瞧瞧。”
正要往里走,余英却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姑父,若是我说了,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姑姑?”
她觉得如今的小姑姑同从前比变了许多,会告诫她的言谈举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若是让她知晓了此事,只怕又要训斥她一番。
皇帝少见的有耐心,将人拉了起来,面上仍挂着笑:“你便放心罢,寡人绝不将此事告诉你姑姑。”
“我……我是因着畏惧才躲在这后头的。”余英鼓足勇气开口。
面前的皇帝头发早已花白,让她想起远在赦云的父亲,心生出亲近来。
皇帝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是说,你是因着害怕寡人,这才躲进去的?”
面前的到底是一国之君,余英登时变了脸色,跪倒在地下:“皇上误会了,我绝无此意,只是我不比姑姑身份尊贵,自小都是养在国公府,从没有进宫见过世面,方才听见皇上的声音,身边又无人教导,一时害怕便躲进了石壁后头,还请皇上赎罪!”
皇帝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生了爱怜,想来也不过是个孩子,孤苦无依来到此处,定然害怕的紧。
“不是同你说了,唤寡人一声姑父便好!”和颜悦色的开口。
余英略略迟疑后,唤了声姑父。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还在地上跪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起来?”
余英站起身来,仍是不敢抬头,她今日如此失仪,实在不知该以何面貌对待这位姑父。
皇帝盯着她披散的青丝,有些失神,直到身边人提醒方才反应过来。
轻咳两声问道:“这是要去何处?”
“姑姑约了我去湖心亭用早膳,正要过去呢!”余英出声应着。
皇帝本想再逗
弄她一番,又怕吓到她,到底是作罢,轻声道:“既然是皇贵妃约你,那便快些去罢!”
末了,不忘添上一句好叫她安心。
“你放心吧,今日寡人没有见过你,自然也不会同你姑姑说你什么。”
“多谢姑父!”余英如临大赦,闻言忙不迭的行了个礼,小跑着往湖心亭去了。
皇帝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哑然失笑,喃喃道:“当真是个活泼的性子。”
内侍小声提醒道:“皇上,咱们也该去用膳了。”
皇帝唇边的笑颇耐人寻味,伸手拍了拍身边内侍头顶的帽子,笑道:“你说皇贵妃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啊?”被打了脑袋的内侍有些不明所以。
皇帝收回手,自顾自道:“罢了,你这榆木脑袋,问了也是白问。”
合起手里佛珠,提步往前方走去。
那内侍抱着脑袋甚是惊恐,拉住在御前侍奉的师父,哭丧着脸道:“师父,我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都道伴君如伴虎,当朝皇帝更是个喜怒无常的,前不久才打杀了一个内侍,他如今风头正盛,可不想死啊。
他师父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脚踹在了他身上,骂道:“你可当真是个榆木脑袋,有什么话也得等回去说啊,这会子正伺候着皇上呢!”
说罢,匆匆追着御驾去了,临走前转身看了看余英的背影,唏嘘道:“皇贵妃日后只怕是有大造化咯。”
湖心亭。
余英远远的瞧见湖心那道端坐着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泪,提步走了上去。
皇贵妃听见声音便转过身,看见余英这副模样,眼角划过一抹玩味的笑。
“总算是来了。”
“害的姑姑等我,实在是英儿的不是。”余英面上带着歉意。
“你这孩子,怎的同我也如此生分了?我就是等你一等又能如何?”皇贵妃面露嗔怪,拉着余英在她身边坐下。
对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不多时那些宫女便退下了。
皇贵妃替余英夹了块酥饼,状似无意道:“想来现下正是下朝的时辰,你方才在路上可有瞧见皇上?”
余英手腕一动,刚拿起的一双筷子应声掉在了地上,面上有慌乱一闪而逝,皇贵妃看在眼里,笑意又深了几分,只当没有瞧见,笑道:“怎的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冒失?”
余英捡起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勉强冲着皇贵妃露出一抹笑意。
心下乱成了一团,想来做皇帝的大都一言九鼎,姑父既然答应了她不会说,那便是无事了罢?
“我说英儿,你想什么呢?”皇贵妃加重了语调
,猛地凑到余英近前。
余英心虚的紧,被她此举吓了一跳。
皇贵妃捂住嘴笑得欢快,余英不由恼怒起来,嗔怪的唤了声小姑姑。
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