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凌换了副神色,面上笑得讨好,揉了揉宫沫儿的肚子道:“好沫儿,你不困,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他约莫也是不困的!”宫沫儿面色清冷。
洛羽凌急得干瞪眼,却又不舍得对宫沫儿说半句重话,央求了半日,可对方就是油盐不进。
钟灵开口道:“左右睡不着,我们说些闺房体己话,你便莫要掺和了!”
“你能说出什么体己话来?”洛羽凌怒道。
以她的性子怕只会说些粗话,没由来的带坏了他的老婆孩子!
“我倒是有些体己话要同灵儿说!”宫沫儿适时开口。
“好沫儿,现下到了该给孩子读书的时辰了!”洛羽凌笑着哄道。
奈何宫沫儿面色坚决,开口道:“明日再说也不迟,你今夜还是去大殿下房中休息罢!”
“可……”
宫沫儿也不说话,只投了个眼神过来,可怜洛羽凌本就不敢违背她,现下她腹中还有一个,便更不敢违背她了。
百般不情愿的抱着枕头一步三回头,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住。
钟灵只觉有些对不住他,开口道:“要不我还是回去,将他叫回来罢!”
“你不知他平时有多啰嗦,规矩忒多,不在我反倒自在些呢!”宫沫儿拉住她,合衣在她身边躺下。
足有两人宽的木床视野开阔,钟灵仰头瞧见头顶的白纱。
缄默良久,身边的宫沫儿忽然出声道:“这屋子原是我母妃住的,满宫嫔妃,便属她住的最寒酸,可她偏偏想的开,自己收拾了院子,你瞧这屋里的纱幔和外头的果树,都是她一个人添置的,即便我那父皇从不曾来看过她,这满宫的人都欺辱她,她也始终是笑着的,她走以后,我便再没见过她那样傻的人了!”
“她不是傻,只是通透罢了,快活一天是一天,不快活也是一天,既如此,何不叫自己快活一些?”钟灵悄悄握了握宫沫儿的手。
宫沫儿淡淡笑开:“小时候她总是告诉我,日后嫁人不必看家世,只要他能对我好便足矣了,如今,我也算是圆了她的愿望罢!”
“那是自然,瞧瞧洛羽凌对你马首是瞻的样子!”钟灵不假思索道。
宫沫儿冲她眨眨眼睛:“你是当局者迷,我瞧着大殿下对你也不比羽凌对我差呢!”
“好好的,怎的又说到我身上来了!”钟灵嗔怪道。
话音刚落,宫沫儿忽然捂着肚子哎呦叫出声来,钟灵吓得坐直了身子,紧张道:“没事罢?”
宫沫儿轻摇了摇头,拿过钟灵的手,覆在自己的肚皮上,手下感受到一股力道,钟灵惊奇的咦了一
声。
宫沫儿轻笑开:“这孩子也不知像谁,实在顽皮的紧!”
“那自然是像洛羽凌了,你这样神仙似的人自然不能这么调皮!”钟灵应着,伸手又摸了两把,直到没了动静,方才依依不舍的将手移开。
宫沫儿打趣道:“我还想着与你做儿女亲家,你可要快些!”
“倘若咱俩都生了对儿子,又或者是两个姑娘,还怎么做儿女亲家!”钟灵撇撇嘴。
“有什么打紧,我想着要多些孩子,日后子孙满堂,那才叫热闹。”
宫沫儿低头轻抚着肚皮,眉眼间满是慈爱,钟灵抿了抿唇,出声问道:“洛羽凌同你说要娶你时,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倒是没什么滋味,只是想着日后能有他陪着我也不错,我这样的人,捡回一条命已是幸事,还从未想过能偏安一隅相夫教子,我时常在想,能遇着他,约莫是我那早死的母妃九泉之下有知。”
钟灵闻言暗想着,这话若是叫洛羽凌听见,只怕要开心的蹦起来呢!
对于成亲一事,她心头还是不知滋味,叹息一声,索性不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罢!
前殿。
沈亦迟坐在桌前,手执着画笔,纸上人已经有了个轮廓,红衣红伞,在烟雨蒙蒙里招摇的紧。
熏染好衣角,正要换一支笔,叩门声乍响起,沈亦迟放下笔正要往门边走,房门便被人推了开,洛羽凌抱着个枕头,面色阴沉。
沈亦迟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你还有脸问我!”洛羽凌扔了手上的枕头,到底是意难平,转过身斥责道:“你合该管管钟灵,自己明明有房间,缘何要占着合安殿!”
沈亦迟心下了然,原是被赶了出来,笑道:“这不是正好,你我一样,独守空房!”
“那怎么能一样,她不待见你,沫儿可是极待见我的!”
“哦?那缘何被赶了出来?”
洛羽凌被问得哑口无言,沈亦迟也不欲理会他,重又坐下,正要提笔,洛羽凌又冲上来。
瞥了眼他的画,不由颤了颤。
“若不是这身红衣,我实在认不出这是钟灵,她哪里有这样温婉的气质!”
沈亦迟眼皮未抬,冷冷道:“再胡言乱语,我便将你赶出去!”
这事他倒是真做的出来,动起手来自己可打不过他,洛羽凌尤明白审时度势,若是真的被赶出去了,那便只能同大喜那傻子挤在一处了。
转了转眼珠,又问道:“成亲一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有我的打算。”
洛羽凌嘿嘿一笑,从袖中取出一瓶黑褐色药汁,放到桌上。
“这东西我早早便备下了,用来做你大婚的贺礼,这可是好东西,保准你会喜欢!”
沈亦迟看着那颜色古怪的墨汁,皱了皱眉:“你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