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闻言不由愣住,这,委实不在她预料之中啊。
回头看向沈亦迟,沉默了片刻,沈亦迟开口道:“那便去乡下宅子里养胎吧,再多配几个接生的婆子和奶妈。”
三姨太看向沈亦迟,视线如刀。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石府撒野?来人!”
门外那些个家丁听见声音,纷纷扛着刀走了进来,一个个瞪大眼睛,极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钟灵在心里盘算着他们那身板能在自己手底下抗过几招,那几个人竟来了劲,怒骂道:“你们几个,还不快滚!”
沈亦迟淡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老爷还在这里,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嘛?”
石惊天这两天的举止太过反常,倒是纵的三姨太手底下这些人无法无天了。
正在这时,沈暗拿着一本账簿站在门外,钟灵估摸着怕是不能同这些人周旋了,压低声音对着石惊天道:“叫人来把你这小姘头带走,叫她这辈子不能出现在石府!”
石惊天照办。
“来人,把她带走,这辈子都别出现在石府!”
提刀的那几个见状也迟疑了,扛着刀看看石惊天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三姨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听不见吗?”钟灵板起脸。
那几人方才如梦初醒,忙扔了刀冲了上来。
三姨太见风向变了,满脸惊恐,匍匐着往石惊天脚边爬,边爬边痛哭。
“老爷,妾身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等错事来,妾身也是想着,这府上鱼龙混杂,谁知道有多少人会算计老爷的财产,妾身如此做,也是为了给咱们的孩子谋划啊,您瞧,妾身已经有了身孕了,再过段时间便会显怀了,老爷!”
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只是那几个家丁没有给她扑向石惊天的机会,在她沾到石惊天衣角之前,将人拉了回来。
不多时,便捂住三姨太的嘴,将人拖了出去,惨叫声渐渐平息。
那几人战战兢兢的回来求饶。
“老爷,您昏迷了两日,三姨太下令叫我们看好您的房门,您这一倒,奴才们群龙无首,也只能听命于三姨太啊,实在是身不由己,还请老爷原谅啊!”
钟灵被他们哭的实在心烦,没好气的对着石惊天道:“叫他们滚!”
石惊天抬头:“你们……滚!”
三个字说的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却也足矣震慑这些家丁,叫他们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那些人跑的没了影子,沈暗方才走了进来,将手里的账本放在了二人面前。
“这是石府这两年的流水账,交的税,
连一半都不到,从前的无从考证了,可这些年偷得税加起来,也有几十万两了!”
“果然是奸商!”钟灵翻阅着那账本,忍不住骂出声。
若是赦云有这样的人物,她早就叫陆朝歌动手抄了他的家,将银子充公采买军资了。
随手翻了几页,都叫人胆战心惊,果然是富贵险中求。
钟灵将账本摔在了桌上,身边的石惊天看清那账本,忽然激动起来,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些什么,竟想要动手将账本抢过来拿在手上。
钟灵忍不住唏嘘,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还惦记着那些钱,这份执着,实在叫她自愧不如。
存心要逗弄他,于是将账本拿在手上,石惊天碍着她的身份,不敢再上前,钟灵笑道:“你扇自己耳光,扇到我舒坦了,我便把这个给你!”
石惊天闻言,果然扇起自己耳光来,一下连着一下,好似打的不是自己的脸。
钟灵拿着账本起身,对着沈亦迟道:“便叫他在这里扇,咱们去府上瞧瞧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好东西!”
除了账面上这些流动的银钱,石惊天定然留了些在家中。
钱是死物,以他的性子,定是要留些放在眼前才能放心。
临走前不忘对石福吩咐道:“你在这里看着他,等我们回来!”
三人走出门外,关上门,挡住房间内不绝于耳的巴掌声。
后面是一片茂密竹林,水流潺潺,有了前车之鉴,钟灵心知自己怕是找不到这府里的好东西,轻咳两声道:“府里这么大,咱们得好好想想,石惊天会将钱财放在哪里!”
“老将军与我在账房发现了一道暗门,里面有石惊天藏匿的钱财,老将军正在清算,若是不出意外,今夜便可运出石府,送去军中了!”
他们当务之急便是要运出这笔钱财,否则事情闹大了,要将这些银子充公,便不妙了。
“那好,那今夜你便与我爹一起办好此事!”钟灵忙开口道。
沈暗拱手道:“是!”
府里不止有那一处藏匿点,午膳过后,又陆续找到了几处,加起来竟有十万两之多,这样多的钱财,一时是运不走了,留在石府也是众矢之的,众人商议后,决意将这些钱先送往胭脂铺,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笔银子就被放在几步之遥的对面。
华灯初上。
春花楼。
这儿是漠都最大的妓院,里面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瘦马了,自小被送到这楼里,供有钱人挑选,只待成年,届时会讨了这些年的金主儿欢心,被迎回家做妾,又或是被厌弃,在这楼里做个花娘,自此流落风尘,这些年战乱四起,也唯有漠都这
块地方。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春花楼外,站着两个打扮贵气的公子,左边的个头要稍矮些,二人长的皆英气,惹得楼上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