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不耐,扫了她一眼道:“你为何要我亲自送过去?还要我看着他喝完?”
“我……”舒乐不由心慌。
钟灵见状,八卦之心顿起,凑了上来,笑得颇为狡黠:“莫非……”
“莫非什么莫非?他是你兄弟,你去看着他又怎么了?”舒乐心虚的厉害,不由先发制人。
钟灵愣了愣:“他怎么就成了我兄弟了?”
转念一想,又若有所思道:“倒是也不错,一个战壕里奋战过的情谊,也能算得上手足兄弟!”
“他竟不是你兄弟嘛?”舒乐呆呆出声,心头莫名有些难过,一时间竟也不知自己在难过个什么。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钟灵自然也不能参透,拍拍手道:“得了,药也送了,我便先走了!”
舒乐傻愣愣的看着钟灵离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转身去洗碗。
钟灵走到院中,看见那株金桂底下背对着她的身影,本能的抗拒,可是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无法避免,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钟灵清了清嗓子,无奈道:“花都谢了,你在哪里看什么?”
钟父转过身看她,面上带着薄怒:“谁说为父在看花?”
“好好好,您没看花,我还有事,便先走了!”钟灵说罢,当真转过身。
钟父当即沉下脸:“你给我站住!”
钟灵停下脚步,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是她爹一贯的作风,拉不下脸来找她,偏要做出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
钟灵转过身,笑吟吟的看向钟父:“爹爹有何指教?”
“好端端的打扰为父赏花的雅致!”钟父瞪她一眼,掀起衣摆,在石桌上坐下。
钟灵暗暗腹诽,方才也不知是谁说自己不在看花。
乖乖在钟父面前坐下,手脚甚是麻利的倒上了一杯茶。
钟父面色这才缓了缓,端起茶盏,浅尝了一口,遂又放下,半晌无言。
钟灵摸不准她爹是怎么个意思,钟家祖训,长辈不发话,晚辈是万万不能开口的,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钟灵故作镇定的也替自己倒上一杯茶,还未送入嘴中,听见钟父悠悠开口:“为父这几日便要走了!”
“走去哪?”钟灵一时怔住,为了家人安危,雷国如今是万万去不得的了,赦云也将她们钟家视为乱臣贼子,更是去不得,这时节他能去何处?
钟父静静看她,眸光慈爱:“为父从前总觉得你长不大,即便你已经是百姓眼中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可在为父眼里,你还是小时候那个在祠堂外逗蝈蝈的小娃娃。”
“在爹爹面前,我永远是长不大的。”
虽说她头
上姐妹众多,可他却从不偏颇,虽然有些时候固执的叫人头疼,可对待自己,他总是溺爱颇多。
她在家中待的最少,可每次卸甲归家,总是惹得几个姐姐不高兴,埋怨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们的东西。
钟灵看着钟父头顶不知何时生出的白发,鼻头一酸。
“这些年我光顾着惹您生气,现下也要忤逆您,实在是不孝!”钟灵带着哭腔开口。
钟父眸色微闪:“知道自己不孝,还不知错就改?”
钟灵闻言愣住,抬头看他,却见对方收起面上怒气,轻叹道:“罢了,这几日为父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要做的,便放手一搏罢,不论是非成败,但求无悔便是了。”
“爹爹……”钟灵红着眼睛扑进钟父的怀里。
钟父面上带着溺爱,伸手轻抚着她的发旋,却偏偏要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来:“多大人了,怎的还像个孩子!”
钟灵抹去眼角清泪,仰头看向钟父,眸中带着不解:“爹爹,您昨日还态度坚决,怎的过了一夜便想通了?”
“有一个人同为父说了许多,为父方才大彻大悟,原来这些年来,竟是从未懂你。”
“是沈亦迟?”
钟父但笑不语:“为父虽欣赏他,可要想进我钟家的门,可不容易,你且告诉他,尚还任重道远呢!”
钟父冷哼一声,站起身子,钟灵被他逗笑,应到:“那是自然,我爹爹生出来的女儿,个顶个的优秀,要想娶我,可得经受住考验才是!”
“你啊你,这性子也不知像谁,我同你娘可没有这样厚的脸皮。”钟父无奈的摇头。
头顶有桂花落下,飘在钟父脚边,有暗香扑鼻,钟父看着满地荼靡,思绪有些飘忽。
“你娘她最爱的便是桂花,可赦云街头却甚少种桂树,我该早些带她来漠都的,满目金桂,她定喜欢。”
转过身,定定看向钟灵:“我答应过她,要带她看遍这世间山河,食言可不是个好习惯,待明日,为父便启程,绕着南边走一遭,待战事平定了,若还能走的动,再去瞧瞧你们!”
钟灵张嘴欲劝,钟父却摆了摆手:“为父去意已决,你不必多言,左右我不在管你,你也莫要管我!”
说罢,好似生怕钟灵反对,逃也似的离开了,留下钟灵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钟父言出必行,当晚便拉着沈亦迟要喝一场饯行酒,直呼不醉不归。
他年岁渐长,如今又有多方势力盯着他,钟灵自是不能放心让他孤身一人去南边,二人商议一番,决意先将其灌醉,届时再偷了他身上的银子,断了他的后路。
钟灵做
足了准备,备了两坛烧刀子,一坛放在他爹手边,一坛递给了沈亦迟,沈亦迟这坛自然是做了手脚,不怕灌不倒钟父。
钟灵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