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听得心烦,用手捂住耳朵,舒乐看着她,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撩开车帘一角,啧啧赞叹道:“虽说这大殿下身子弱了些,可笑起来真是好看,怨不得那么多女子对他前仆后继。”
“不过是个招蜂引蝶的混账东西罢了!”钟灵放下手,冷声开口。
“咦,他招蜂引蝶便也罢了,以他的样貌和本事,有何奇怪?怎的就成了混账东西了?”舒乐凑过来。
钟灵看着她唇边的笑,毫不犹豫,一拳打在她胸脯上。
收回手,嫌弃道:“胸无二两肉,也好学人整日怀春!”
舒乐掩面而奔,掀开车帘,看见一张俊朗无双的面容。
沈亦迟客气的对她点了点头:“舒姑娘!”
舒乐怔怔的看他,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道来:“大殿下请,大殿下请!”
钟灵没好气看她一眼,舒乐还记着她话里带刺,只当没有看见。
沈亦迟上了马车,轿帘隔绝车外风景,钟灵忽觉马车狭隘,竟是退无可退。
沈亦迟淡笑道:“灵儿,过了关,便到了漠都了!”
到了漠都,便有地方落脚,她虽不晕车,可整日在车上待着,只觉无聊的紧。
“也好,找一处客栈歇脚罢!”钟灵闭目养神。
车厢内有片刻静谧,钟灵忽觉身前一暗,下意识抬头,瞧见了沈亦迟近在咫尺的脸,心下一惊,下意识便向后倒去,沈亦迟连这也料到,钟灵撞上他的掌心,脑后一片灼热。
“还是那样冒失!”
钟灵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见他一张嘴在张合,可他说了什么,竟是一句也不曾听见。
直到沈亦迟转身下了马车,她才回过神来,依稀记起他似是说了句,要她做好准备。
做的什么准备?
鼻尖嗅到一股清甜,低下头,看见桌上有一株长势喜人的桂花。
钟灵拿起在手上,细嗅一番,唇边也染上笑意。
出关后,经过万重山,山脉层层叠叠,看不到尽头,若不是来过此地,只怕要迷失在这一望无涯的山路里,任谁也不会想到,翻过眼前两座山,便是漠都了。
马车外传来两声脆响,钟灵听见沈亦迟的声音:“灵儿,下车!”
语调急促,将钟灵从睡梦中叫醒,身边的舒乐满脸惊恐。
沈亦迟不是大惊小怪之人,这样惊慌,定是外头出了什么事情,给舒乐丢下一把匕首防身,纵身跳了下去。
马车外,沈亦迟已经同那车夫打了起来,竟是难分伯仲。
钟灵忍不住冷笑,繁木可真是好手段,连一个车夫都这样深藏不露。
现下
二人虽扭打在一起,可细看还是能看出破绽来,那车夫压根不曾真的对沈亦迟动手,逼急了也只是避开要害不痛不痒的划一刀罢了,想来是被吩咐过一遭。
钟灵负手在一旁看着,看似在看二人打斗,注意力却放在了脑后。
冷风乍起,吹得身后的树叶沙沙作响,钟灵勾了勾唇,就是现在!
拔剑拦住身后冲上来的黑衣人,往前一送,便了却了一条性命。
其余人被她一刀毙命的架势唬住,踌躇着不敢上前,钟灵笑开。
“璇玑阁多年无人进犯,而我征战多年,你们笃定现下能杀了我?两败俱伤不是什么好主意,不如,我教你们个乖?”
“兄弟们,上!”
到底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只瞧见钟灵孤身一人,眼里全然看不见她手上那把泛着寒光的碧玉剑,齐齐冲了上来。
钟灵向后倒去,避开了第一道追杀,趁着他们卷土重来之前,提剑放倒几个,脚踩着那些人的肩膀,挥剑刺向身后人的心脏,死伤惨重。
钟灵笑意不改:“现下可愿听我一言了?”
站在她近前的犹豫了,不远处的怒吼一声道:“莫要听她蛊惑,咱们今日伤了她,以她杀人不眨眼的性子,如何能放过我们?倒不如拼个你死我活,若是杀了她,一百两银子便是咱们的了!”
钟灵听了这话,登时气不打一出来,凭什么那个长老就能值三千两黄金,而她,只值一百两,还是银子?
“那就别怪姑奶奶了!”钟灵咬牙切齿,在他们冲上来之际,挥刀一砍,几人张大眼睛,竟是连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便倒了下去。
鲜血自腰际蔓延,染红了身下的黄土。
钟灵撇嘴摇了摇头,瞧瞧,这便是不自量力的下场。
“小心!”沈亦迟忽然大喊一声,钟灵朝他看去。
见对方面带戾气,三招将那车夫斩于剑下,朝她飞奔来,身后杀气浓烈,钟灵偏过头,沈亦迟的剑顺势刺在她右后方。
钟灵转过身,看见一只漏网之鱼。
那一剑没有刺中要害,那人睁大眼睛,大口吐着鲜血,好似不甘心般,死死盯着钟灵。
人之将死,带着不甘的视线真真是可怕极了,钟灵轻叹一声,在心中默念着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也该找我身边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找到我的头上。
眼前一黑,竟是被沈亦迟伸手遮住,对方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轻响起:“灵儿,不看!”
钟灵刚想说,老娘看过的死人远比你看过的多,可话到嘴边,到底是臣服于他手心的温度,心甘情愿的陷在那片黑暗里。
她年少成
名,身经百战,也有那等奸诈淫邪之辈不敢堂堂正正的同她打,靠背地里下药这种手段陷害于她,她倒是真的着了几次道,几经惊险,后来便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