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迟看着她,面上满是宠溺。
“你这脑子里,整日在想些什么?”
钟灵被噎住,恼羞成怒的看他,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子,方才还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不会原谅他,如今自己不过伸手抱了他一下,他便得寸进尺,竟敢骂她了?
“你实在是低估藤珪了,他要这些童男童女,只是为了练蛊而已,最厉害的蛊虫,是用人的心血炼制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钟灵狠狠的打了个寒颤,从手心一直凉到心底。
活人制蛊?便拿这些个活生生的性命去喂一条害人的虫子?
“灵儿单纯,此事,我本不想让你知道。”
钟灵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我果然没有看错,那个繁木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她舅舅的命是命,这些人的命便不是命了?我后悔了,我现下不止要救易年,我还要将剩下的人都放出来!她璇玑阁的名声规矩,同我有什么关系!”
钟灵说罢,拔剑便冲了出去,沈亦迟不曾阻拦,看着她撂倒四个侍卫,起身跟了上去。
她就是要这天下,他也替她拿来,更何况区区一个璇玑阁。
后院。
舒乐拉着念慈在房中掷骰子比大小,输的人明日要早起煮粥,舒乐刚刚摇好,还未来得及揭开,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殿下!”
繁木的声音娇弱,酥到人心底,可落在舒乐耳朵里,却是一道要人命的符咒。
这可如何是好?灵儿只告诉她在这里守着她回来,却没有告诉她要如何应付这个难缠的女魔头啊!
慌乱之中推搡着念慈到床底下藏好,自己捏着裙角欲哭无泪。
繁木看着屋子内灯火通明,眼中泛起凉意,想来,又是那个钟灵在作祟,果然当初就不该留她。
“大殿下,我来给你送些东西,你且将门打开。”
房内传来舒乐的声音:“大殿下睡下了,你……你明日再来罢!”
繁木脸色一沉,竟找个人来敷衍她?正欲发作,想起沈亦迟也在房内,生生压下了火气,娇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叫钟将军出来见我罢,我有事要同她商议,事关赤炎!”
她有意强调赤炎,钟灵如今对这个地方应当甚感兴趣,繁木耐心等在门外,打赌钟灵一定会出来。
房内久久没有动静,青柚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阁主,那个钟灵,闯进南边阁楼了!”
“走!”繁木咬了咬牙,转身跟着青柚朝着南边走去,不日便要启程去赤炎,那些人,一个都不能出岔子。
匆匆赶去阁楼,钟灵已经解开了那些人的绳子,扫视一圈,开口
道:“谁是易年!”
良久,人群里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来:“我……我是!”
是个黑瘦的男孩子,唯有一双眼睛晶亮,钟灵想起念慈那双像狼的雁江区,心中暗觉他们般配,走上前压低声音告诉他:“念慈在府门外等你。”
易年眼睛刷的亮起,顾不上道谢,跌跌撞撞跑了出去,钟灵暗暗羡慕,到底是年轻,喜欢一个人也都袒露在脸上,半点藏不住。
钟灵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扬起,易年便又退了回来,惊恐的看着门外,钟灵凝神看去,是繁木。
身后带着几个身材粗犷的男人,显然是冲着她来的,却没能料到,沈亦迟也会在。
钟灵嫌她脸上的表情不够精彩,颇为挑衅的拉起沈亦迟的手,冲她挑了挑眉。
青柚怒气中烧,厉声道:“大殿下,你……你这是叛变!”
钟灵嫣然一笑:“不好意思,他算不上是你们北州的人,如此这般,只能叫忘恩负义!”
沈亦迟嘴角轻抽了抽,小声提醒道:“灵儿,忘恩负义也不是什么好词。”
“闭嘴!”钟灵怒吼一声,招蜂引蝶的人没有发言权!
沈亦迟乖乖闭了嘴,繁木笑得阴狠,精心打扮过的脸也显得狰狞的紧。
“不知大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你我可是说好了,各不相欠!”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我们,后悔了!”钟灵面色不改,却下意识的挡在了沈亦迟身前。
繁木冷声吩咐手底下小厮:“外头有看守,这些人轻易跑不了,你们多带些人手,将他们抓回来!”
那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轻而易举便能抓住,钟灵微眯了眯眼睛,开口道:“抓回来容易,堵住藤珪的嘴也容易,可如今,我也知晓了其中内情,你就不怕,我将这件事给捅出去嘛?”
“将军可别忘了,你如今对华远来说,已经是个死人了,再者,你若是将此事公诸于世,你父亲……”
钟灵闻言,脸色一变,繁木登时心情大好,抿唇笑得灿烂。
“璇玑阁大不了只是失去一个欺上瞒下的长老,可你失去的,是一位处处为你着想的好父亲,两者孰轻孰重啊?”
繁木眼中起了杀意,钟灵手中的碧玉剑也已出鞘,直指她咽喉:“你敢!”
“璇玑阁这么些年都是在夹缝中苟延残喘过来的,我有什么不敢的?”繁木一步步向前走来,眸中毫无惧色。
自己不仅要杀了她爹,还要将她碎尸万段!
沈亦迟伸手轻轻拨开钟灵手上的剑,看向她。
“阁主,我这倒有个折中的法子!”
“这
些人,都是你的子民,信奉你,敬重你,你将他们送给藤珪,就真的甘心?退一步讲,即便你将人送去了,下一次,他人用完了呢?你能保证,他不会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