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这地界规矩甚多,北州内若是出了叛徒,由璇玑阁亲自处置,若有求情者,也一律按叛徒处置,可若是外人敢插手,那外人的下场便是死无全尸。
璇玑阁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这些年处死的人不在少数,偏偏背后靠山强硬,众人只是敢怒不敢言,渐渐的,北州的事情,外人便不敢管了。
如今这白燕酒接手了这件事,以他的身手,只怕是有去无归。
“舒家小哥,我也知此事凶险,可三千两黄金的报酬,何人能拒绝?”
“我还是惜命些!”钟灵淡淡开口,不欲再淌这趟浑水。
白燕酒顿了顿又道:“小哥先别急着拒绝,我有位故友也在北州内,咱们可以先去他那探探口风,若这三千两能轻巧赚的,何乐不为?”
哪里有白得的银子?
“依我看,还是算了罢!”钟灵拢紧衣衫,并无多大兴趣。
白燕酒轻笑一声:“若我告诉你,事成之后,还能拿到璇玑阁的通行令呢?”
钟灵身形一顿,天下谁人不知璇玑阁的通行令千金难求?
但凡是个人,总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璇玑阁掌握天下机密,各列国不得不忌惮些许,因此璇玑阁的通行令,无人敢拦。
她此番去雷国,势必经过夏凌和风国,若是身份暴露,难免会引来诸多麻烦,可若是有了璇玑阁的通行令,便可省去这些个不必要的麻烦了。
钟灵轻笑道:“璇玑阁的通行令有多重要,你我心知肚明,不知此次的报仇,是几把通行令呢?”
“只得一把,甘愿拱手送给小哥你。左右我是个无牵无挂的人,有了银子便万事大吉。”白燕酒面色诚恳。
说的也有道理,更何况若他反水,以二人的实力悬殊,她从白燕酒手上抢来那通行令也不是什么难事。
“成交!”钟灵爽快的伸出手。
白燕酒似是没想到她如此容易说服,微愣了愣,随即也伸出手同钟灵握在一起。
一夜好眠。
清晨,钟灵睁开眼睛,伸了个拦腰,盖在她身上的衣裳顺势滑落,是舒乐身上那件粗布麻衣。
门外响起舒乐欢快的声音:“灵……哥哥,你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钟灵轻笑着起身,走到门外,看见舒乐拎着一只毫无求生欲的野鸡。
那野鸡也不知饿了多久,眼看着要不行了,被舒乐捡了个便宜,抓了回来。
“野鸡熬的汤,一定好喝!”舒乐舔了舔唇瓣。
钟灵接过来,利落的了结了那只鸡,递到舒乐手上,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我替你送它一程!”
舒乐看着那只自始至终没发
出一丝声音的野鸡,咽了咽口水,果然最毒妇人心。
拎着那只野鸡,蹦哒着去外头熬汤了。
三人分食了那只野鸡,启程往北州去。
白燕酒的那位故友就等在城外,在北州这地方,若非有熟人引荐,是不得入城的。
在守卫注视下,战战兢兢的入了城,白燕酒那位故友很合钟灵的口味,性子冷清的紧,并未深究他们的来历,带着他们三人去了家中。
说来也奇,他一人独居,却有个三开的大院子,独居一室,省去不少麻烦。
入夜,钟灵将自己挂在树上,兀自盯着圆月出神。
树下传来舒乐惊叹的声音:“这儿真是北州啊?那个嚣张的不得了的地方?”
“是的,没错,这儿正是北州!”
钟灵陡然开口,吓了舒乐一跳,回过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何时上了树了?也没个动静,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嘛?”
钟灵从树上跳了下来,正欲拉着舒乐回房,身后传来一道轻笑声。
“二位都在呢?”
钟灵转过身,看见白燕酒,对着他微微颔首,白燕酒快步走上来,语气略显焦急。
“雇主给我写了封信,今夜便可去试试深浅!”
舒乐满脸迷茫:“什么雇主?”
“不打紧的事情,我同白兄弟去去便回,你且安心待着!”此事钟灵没有告诉舒乐,也不愿叫她知晓,催促着她回房。
舒乐急了,作势要跟上来,钟灵冲她挥挥手:“哥哥去赚些盘缠,你且安心在家待着,明日天亮,你做好粥等我!”
钟灵见她脚步未动,加重了语气道:“刀剑无眼的,你若是执意同去,可是会拖我后腿的!”
舒乐这才作罢,咬了咬唇瓣,转身回了房。
转过身,白燕酒的眼中带着探究。
“你这弟弟,倒是对你关切的紧!”
“手足情深,自然关切。”
原本是她指望舒乐救命,如今却是舒乐依附于她,离开自己的庇佑,她便活不成了。
谁指着谁,实在是未知数,只是如今二人之间多了几分惺惺相惜,她们家世代习武,缺一个大夫,若是可以,撮合她和自己那位不争气的三哥,倒也是极好的。
世事无常,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夜晚的云州一片死寂,静的有些诡异,钟灵顾及着白燕酒,特意放满了脚步,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约莫一柱香后,二人在一处府邸外停下。
白燕酒压低声音对着钟灵道:“便是这里了!”
府邸座落在城中,颇为气派,匾额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登龙
门,昭示着主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倒是值三千两黄金和通行证。”钟灵若有所思道。
“人就在这府里!”白燕酒说罢,纵身一跃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