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将碗一摔,转过身撂了摊子。
玉致抿唇轻笑,端着碗,拿着白玉勺舀着碗里的药汁。
“长的确实像,简直就是一个人了,那你可想好了,自己到底是看上了他那副皮囊,还是他那个人呢?”
“我……”
钟灵刚想开口,却突生出一丝颓然感,若是爱他那个人,又何必纠结呢?
只是如今连她也糊涂了,前世,今生,实在是混乱的紧。
玉致仰头喝药,忽然听见钟灵开口。
“玉致,我跟你去星月国!”
玉致放下碗,随手抹去唇边的水渍,似笑非笑:“想好了嘛?”
“想好了!”钟灵答的干脆。
她虽然对于排兵布阵颇有研究,可对于别的事,却是懒得动脑子的,既然事情来了,那她躲便是了,逃跑虽然每种,可却有用啊。
钟灵可耻的做了缩头乌龟,在玉致伤大好之前,收拾了行囊连夜出城。
二人走出了数十里,总算敢找个地方歇脚,然而第二日下人推门,又带了“沈亦迟”来到钟灵面前。
玉致刚喝进嘴里的粥又喷了出来,中肯道:“你还真是执着啊!”
“沈亦迟”看都不看他,视线灼灼盯在钟灵身上:“为何不告而别?”
“我……”钟灵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低下了头。
下一秒,对方却扑了上来,伏在她腿上,哀切道:“你不能再走了,我找了你这么久……”
钟灵陡然僵住,沈亦迟在她面前,一直是冷静自持的模样,如今这副模样,她活了两世,就是在梦里,也没有见过。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先起来!”
“那你要先答应我,不许再走了!”
“沈亦迟”深情款款,眼中仿佛只能容下她。
玉致兴致极高,招呼“沈亦迟”坐下,问道:“我们要去星月,你也要同去?”
“自然,灵儿去哪,我便去哪!”
钟灵心中只觉烦躁,放下了筷子,偏过头,看见“沈亦迟”夹起一块酱黄瓜递到嘴里,愣了愣,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沈亦迟”铁了心要跟他们一起,玉致还十分配合的打算带上她,钟灵索性躲进了马车里,不去见他。
可每日总是免不了要见他,他顶着一张故人的脸,戚戚然的对她袒露衷肠,钟灵感受不到什么情深义重,只觉困扰。
面前人和她记忆里的人相差千里,可她不知该怎么解释他那张酷似沈亦迟的脸,既然这世上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那之前的人,是不是替代品也未可知。
就这样整日别扭着,到底也到了星月的领土。
玉致将
钟灵安排进了后宫,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沈亦迟”也塞了进来,就安排在她的院子里,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
如此待了几日,钟灵烦不胜烦,翻了墙头闯进了前殿。
玉致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笑道:“来了?刚沏的茶,来尝尝?”
“你让他搬出去!”钟灵咬牙切齿道。
玉致端起一杯清茶,浅尝了一口,方才不慌不忙的抬头看向钟灵。
“这样情深意重,我都快心动了,你当真不觉得感动?”
“玉致,我如今虽然有求与你,可你也不见得有多好过!”钟灵眯起眼睛。
他半路杀进星月,虽然救万民于水火,可战事平定,星月当家做主的,还是从前旧臣,诸方势力蠢蠢欲动,那些人岂能轻易让他当上这个便宜皇帝?
“你替我解决了后顾之忧,我便也替你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玉致放下茶盏,缓缓起身,目光落在钟灵身上,唇边扬起一抹玩味笑意。
“你若是不想见到他,有千百种办法,他不是你的对手,钟灵,你到底在怕什么?”
是啊,她在怕什么?
钟灵失魂落魄的转过身背对着玉致,思绪好似一团乱麻让她无所适从。
安静站在一旁的宦官忽然提剑冲了上来,刀锋对准的是玉致,玉致下意识往后一偏,可谁料刀锋到了他身前陡然变了方向,是朝着钟灵来的。
她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忘了躲闪,玉致上前已是来不及,最后关头,从殿外闯进一道身影,推开了那人,扑在了钟灵面前。
“灵儿,你没事吧?”
钟灵愣愣的看着他,还来不及开口,便瞧见他眉头一皱,覆在她肩头的手颤了颤。
“去死吧,你们都去死!这天下是摄政王的,你一个亡国奴,凭什么坐上王位!”
那宦官发了狂,抽出剑还打算补上一刀,钟灵推开面前人,徒手接下了他的刀,按住他手腕,将人踹倒在了地上。
“想不到摄政王还有余党在宫中,你倒是有本事,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竟没叫我发现破绽!”
那人大叫一声,作势要扑上来,却被破门而入的侍卫拦住,倒也不含糊,被抓住以后,干脆利落的咬舌自尽了。
玉致摇摇头,感叹道:“其实星云本不该这般轻易便亡国的,只是他们的摄政王在大军攻入皇城时,在背后捅了他哥哥一刀,只可惜让我坐收了渔翁之利。如今他在宗人府里也不踏实,竟还是想着要造反嘛?”
钟灵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踉跄着跑到满身是血的“沈亦迟”身边。
“快叫太医!”
玉致
眼色沉了沉,转身吩咐宫人去叫太医。
看着钟灵将人带出殿外,叫出了屏风后的人,淡淡道:“你说,沈亦迟不日会来?”
“一行人已经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