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请缨之人
“分别是龟兹、库尔勒、轮台、库车、新和、拜城、阿克苏和阿图什,其中王城龟兹和第二大城库车是历代龟兹王常居之处,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其城池防御工事,或许比不得大唐二京,却也不会逊色太多,所处地势也是极为险要,易守难攻,历经数百年战火,却从未失陷,若要攻陷龟兹,此二城将是最大威胁。”
“其二百姓!”房遗玉再度伸出一根手指:“龟兹所处的地理位置,是一个民族迁徙的大走廊,除土着的龟兹人之外,来自东西方的不同人种在那里交流、融合,构成了龟兹国的主体民族。于龟兹强则为酋长地主,弱则为人附属,故而在龟兹,杀人偿死无它禁令,只要不伤人性命,其他皆是靠实力话。且龟兹人皆以战死沙场为喜,善终则死后不祥。沿袭古风的龟兹人,军队人数虽是不多,却也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悍勇之士。”
“其三钱财!这龟兹不仅军事力量强大,财力也是非常富足。除去坐拥丝路交通枢纽,大额的贸易税收之外,自然资源也是相当丰厚。魏书中记载,龟兹物产丰富,出细毡,饶铜、铁、钅公、麖皮、氍毹、沙、盐绿、雌黄、胡粉、安息香、良马、犎牛等,故而龟兹财力相当丰厚,即便是今日我也没弄清楚,龟兹为何会劫掠丝路,在我看来,他们不缺这些钱物,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房遗玉继续道:“其四盟友。龟兹王朝与突厥向来有着密切关系,除通婚之外,两国也有着共同的利益,共同的敌人。西突厥的欲谷设可汗还在交合城囤以重兵,与龟兹形成掎角之势,摆出随时与龟兹合兵,迎战强敌的架势。”
“其五道路,龟兹有着然的地理优势,从交河至塔里木盆里,足有千八百里,此间道路艰难异常,气候多变,后勤部队行军艰巨,就这还未算大军从陇右到玉门关的路途,那面风沙连绵,人烟稀少,想必你们也清楚。”
“故而——”房遗玉的目光于人群中扫过,强硬道:“我大唐若要发兵龟兹,此五处必须攻克!”
房遗玉这番论言有些是从书籍中看到的,有些是萨尔沙亲口告诉她的,她将自己对龟兹的认知,做了个总结,告知众人。
因为房遗玉事先做了准备,故而表现的异常完美。
房遗玉对龟兹的认知,不仅令魏徵等主和派瞠目结舌,便是房玄龄、李积之流也是满脸惊讶,唐太宗同样也没想到,嘴巴张着,满面红光。
程知节则是满脸郁闷,喝道:“房家丫头,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你将龟兹的这般难打,到底帮谁话呢?”
房遗玉却是从容一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已知晓敌人长处,破起敌人便是手到擒来!”
于众饶注视之下,房遗玉大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城池高耸,无非就是那么回事,我军大可围而不攻,只灭突厥援兵,除去龟兹所依仗的唯一援军,将其困死城中,不愁其不降。况且据我所知,龟兹科技落后,投石车不过是三国时期遗留下的霹雳车,投射距离短,威力亦是无惧,而大唐的抛石机无论投射距离,还是威力,都远在其之上,论强弩,我军亦占上风。安全起见,我军于出征之前,可备好充足工匠,于敌城下制造抛石机、冲车、云梯、巢车、长稍等器械,以抛石机、弩箭压制敌军,再以冲车破城,取龟兹易如反掌,不足为虑!”
“龟兹两万强兵虽是骁勇不假,可我大唐雄师又岂是摆设?暂不谈敌寡我众,单论精兵猛将,大唐雄师也非区区龟兹能比。加之若龟兹子民知晓兀庵宁所犯罪状,大失民心,没了死战之意,又谈何骁勇之兵?这般,如强石击卵,亦是无惧。”
“虽龟兹财厚,然而只要围困数月,财粮再多也是无用,围困之下能撑几时?最终尽会落入我大唐之手。”
“至于其盟友,也只西突厥一支。突厥人向来附强凌弱,只顾私利,由此可断,战事若起,西突厥必作壁上观,若龟兹可抵我大唐,其则出手相助,若龟兹不敌,西突厥只会撤去,纵然西突厥可汗有胆迎击,我大军亦可分兵数路御之,援兵又何足道哉?”
“至于道路,深入塔里木盆地却属险地,可那又如何?前年大唐灭吐谷浑一战,吐谷浑于覆灭之即,使出空舍清野之战术。武昌郡王与侯尚书率军于无人区疾行两千里,艰苦异常,然而我军仍是坚持下来,一路向西,于乌海追上慕容世允,大破其军。我军跋涉两千余里,刺马饮血以解饥渴,艰辛远在龟兹地势之上,那般恶劣环境,我军仍能克服坚持,更何况区区千八百里的龟兹道?”
房遗玉盯着魏徵,秀手一挥,扬声道:“龟兹称雄西域的优势,若遇我大唐便起不得丝毫作用,只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故而半载之内,可破龟兹!”
唐太宗闻言抚须颔首。
魏徵、孔老头等人面面相觑,眼睛瞪得跟驼铃一般,几次欲要挺身还击,却又不知该些什么,几位大儒更是被气炸了肺。
房玄龄、长孙辅机、李积等策府老臣深知帝心,皆是无言。
殿中鸦雀无声,唐太宗从龙椅上站起,声音回荡于整座大殿:“朕意已决,发兵龟兹,制霸西域!”
众臣心中一凛,听唐太宗的语气,已是不容他人质疑,魏徵等人对视一眼,摇头苦笑,不再言语。
今日他们败在了房遗玉的手中,面对这个对龟兹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