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书画双绝
“嗯!”李元嘉颔首应和一声,他身患气疾,近来虽有所锻炼,可今日同房遗玉东逛西逛,虽说心情愉悦,可身体状况却是有些难以自控了。
“再坚持下,前面就是曲江池了!咱们租条小船,于湖中歇脚!”房遗玉作为此次幽会的谋划者,心中早已定下游玩方略,避免出现不知往何处去的尴尬状况。
曲江池位于京都东南,因曲折江流而得名,风光无限,水势平缓,最适泛舟。
池中植满莲花、菖蒲等水生植被,亭台楼榭隐于花木之间浮现,于曲江池中泛舟,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来至曲江池畔,概有数百余对男男女女于岸边滞留,纷纷聚于各处,却鲜有人可登船泛舟。
房遗玉身在远处,便已听见池边有人争执。
来至近前,可见两条长幅挂于码头两侧。
上联为‘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下联为‘夫唱妇随,比翼双飞!’
顶上还挂着一幅横批写道:“天作之合”。
房遗玉与李元嘉对视一眼,脸上均露出好奇之色,不晓得其中有何古怪。
房遗玉倒是在人群中看见了上官游韶,便拽着李元嘉向他走去,轻唤一声:“游韶兄——”
上官游韶见是房遗玉,赶忙近前施礼。
房遗玉挥手将其制止,自从得了个书法大家的名头,这些文人俱是如此,她对此也厌烦的很,命上官游韶无需多礼,而后问起了此间态势。
上官游韶笑着解释道:“此事要从昨日说起,以往每至上元、七夕等节日,曲江池码头俱会有小船租售,以供情侣泛舟池间。”
“然而今年却不知何故,曲江池内的摆渡游船尽遭驱逐,只叱云家设了个擂台。若想至池中泛舟,需得情侣各施所长,唯二人才华得到认可,方可获得赠舟于曲江池中游览。”
“这倒是件奇事!”房遗玉仍是有些不明所以:“叱云家弄出这般动作,是为何故?”
上官游韶摆手道:“那便不得而知了!但必有其用意,不然要求也不会这般苛刻,似有激发士林比斗之意。遗玉大家若要泛舟,以你之笔体便可过关,但大家身侧的这位伴侣却需考验!”
“要知长安士林数万余人,可自昨日至今,通过之人不过三十余对情侣。”
房遗玉闻言挑眉一笑,对旁侧道:“试试?”
“来都来了,岂有退去之理?”李元嘉于画道绝佳,对自己极有信心,径直走上前去。
李元嘉这一举动立即将曲江池边的千百人吸引,人人对之投以炽热目光。
李元嘉今日头戴黄玉冠,身着金丝兽纹服,极具威势,眼眸中更是星光闪烁,自带一股超然于众的贵气。
虽说李元嘉罩着半片银质面具,可仍旧难掩其绝世风姿,更是令人好奇他面具下的神秘面孔。
他这一吸引旁人目光,顿令周遭那些翩翩公子黯然失色,在李元嘉那种特有的贵气之下,无数对自身风采颇为自信的公子哥们,纷纷生出些自愧弗如的感觉。
哪怕李元嘉未露真容,仅以那天生的特有贵气便将一切对手碾压。
房遗玉见状也快步跟上,与李元嘉二人并肩同行。
他二人一人俊若天上谪仙,一人美的脱俗难寻,皆有着令人眼红的容颜,令人妒忌的气质。
若是独自站出,足令天下男女倾心仰慕,可如今他二人立于同处,虽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却是引的众人癫狂。
周遭数百对男女,默默看着二人,眼中尽是妒忌之色,心中则不停咆哮:她为什么不是我的?他为什么不是我的?
“不知二位打算施展何等绝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出,似乎正是此处的管事之人。
“我题诗他作画!”
“她题诗我作画!”
二人竟心有灵犀,一同说道。
二人言罢,四目相对,嘴角俱是上挑,隐有笑意。
他二人以往虽对彼此爱慕,却是首次体会到这般心意相通的感觉。
李元嘉来至桌前,深吸口气,定心凝神。
此时的他将身外之事全然忘却,回忆着先前的水乳交融之感,凭心作画,手中之笔已然于纸上随心而动。
不知过了几时,身侧突有人发出声响道:“翠竹?”
李元嘉闻声错愕抬头,才看到房遗玉站于他之身侧,欣赏他之所作。
李元嘉这才察觉他自己画的是翠竹,更是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已画好一副可与先前那副《舞剑图》媲美的作品。
李元嘉也再度领悟到了绘画的真意,只有用心作画,借助身体本能作画,才能画出他心中的作品。
在进入状态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所想乃是房遗玉,想着房遗玉的气质,他画出了一片立于顽石之上的翠竹。
寻常人画竹,重骨重叶,以竹叶来烘衬竹骨之挺。
而李元嘉这画却是例外,他着重刻画的竟是竹下的顽石,以石山中的顽石来烘衬翠竹的坚韧,翠竹的精神,与无边的意境,跃然于纸上。
画作登峰造极,意境更是撼人心灵!
对于这样一幅画作,除去《竹石》,房遗玉也寻不出什么适合的诗句提在上面了。
当即拾起笔来,挥毫泼墨。
李元嘉见字轻声念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他所念之音不大,却是清楚的传到了旁侧那些人的耳中。
翠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