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满庭花香随着晨风丝丝过户,沿着门缝吹入房间,卜玉镜一觉好梦,醒来神清气爽,见那满院子的奇花斗艳,自己房间的暖帐锦被,仍觉昨日简直似一场美梦。
卜玉镜走到庭院坐下,闭着眼,享受着银子造就的美好清晨。
此刻却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把卜玉镜飘忽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卜姑娘,你在家吗?我给你送桌椅来了。”见里面没动静,外面的人又敲了几下,大声问道。
卜玉镜这才想起来,昨日让人置办桌椅的事情,忙跳了起来,慌慌张张换了件衣服跑去开门。
“老板可真早啊!辛苦了辛苦了。”卜玉镜打开门,露出比庭中花还娇艳的笑容,将人迎了进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不早了!”那来人本来等了片刻有些不耐,但开门见到笑靥如花的卜玉镜,顿时又爽朗了起来,心中暗暗嘀咕,“在这西音镇这么些年,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生的还有些姿色。”
“请进请进,今日便劳烦了。”卜玉镜一边说着一边带路,将人引进院子。
那木工带了两三帮手,看着甚是年轻,带头的人在院子和房内打量了几番,便吩咐帮手伶俐地开始干起活来。
卜玉镜见外面几人干的热火朝天,便进厨房烧了茶水,端了出去放在庭院中,又为自己做了简易的早餐,三两下下肚,随后无所事事地东看看西瞧瞧。
飞扬的木屑,叮叮当当地敲打声,在院子里交杂,太阳已升起老高,阳光照着院子里的花,那些花似乎开的更加鲜艳了,卜玉镜便提了水来浇花。
临近中午时分,朱二奇却耷拉着脸来了。
大门敞开着,卜玉镜见他走了进来,她知道他为何而来,却故装不明笑嘻嘻问道“你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给我帮忙的?”
朱二奇白了她一眼,头转向一边,赖洋洋道“我们掌柜的,让我请你这位大神人,大财主!”
卜玉镜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旁边那群忙碌的人,“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吗?我晚点会去的,掌柜的还派人你来请我,是不相信我吗?”
朱二奇冷哼了一声,“别说掌柜的不信你,我也不信你,还不是怕你连夜卷了银子跑路了,那我们掌柜的岂不是吃了大亏。”
卜玉镜转着眼珠,看着朱二奇说起掌柜时眼中的几丝不满,试探道“朱二奇,哦,不,就叫你二师兄吧,照我说,你也别在那家茶楼干了,那掌柜的贪财又小气,你不如跟着我混如何?我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喝粥。”
朱二奇一愣,“为什么要叫我二师兄?再说让我跟你干,我怕哪天只能喝西北风了。”
卜玉镜忍住笑意,二师兄二师兄,是她每次叫朱二奇,她都会想到猪八戒,所以便想叫二师兄,但是她肯定不能当面说出来,便道“你叫朱二奇,在茶楼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前辈,叫你一声二师兄也算不得什么。”
朱二奇狐疑地眯着眼问道“真的?你真是这个意思?”
卜玉镜正经地点点头,表示肯定,朱二奇一看卜玉镜眼神真挚,自己又想不出其他理由解释,便暂时信了她。
“二师兄,你不答应我刚才的提议你以后会后悔的。”卜玉镜拉回了正题,毕竟在这地方,自己一个弱女子总有不便之时,有个靠谱的跟班也能安心点。
卜玉镜一句二师兄,不知怎么的,朱二奇竟然有些享受这种感觉,突然觉得这称呼也不赖,说话时底气都多了两分,“你都叫我二师兄了,还让我听你的?我会不会后不后悔,以后再说,你一天卜一卦能挣多少钱,跟着你我还不得饿死。”
卜玉镜悻悻地垂下头,故作失落,“唉,算了,谁叫我卜玉镜天生命格孤苦呢,没人信也是该然。”
卜玉镜这一说,顿时让朱二奇心里生出了三分愧疚与不忍,语气软了几分,“你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嘛,只要不挥霍无度,那银子也够你衣食无忧一生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干扰,何必要拉上我呢。”
他与卜玉镜年岁相近,而关于卜玉镜,朱二奇也是知道些传言的。
西音镇很多人都是兵荒马乱时候逃难到此地的,卜玉镜似乎年幼便没了父母,还疯疯癫癫的,镇上的许多人都对她很是轻视,一个弱女子能活到现在,也是实属不易。
与卜玉镜同样,朱二奇也是年幼便没了父亲,母亲把他辛苦拉扯大长大。
现在虽是和平时期,但这山高皇帝远的穷山恶水之地,普通人生活已是不易,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女子,朱二奇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说的也对,说不定哪天我就只能喝西北风度日了,我还是不拖累你了。”卜玉镜此时说的倒是真心话,她想到自己的未来还是未知之数,拉上别人,搞不好以后也会让别人陷入困境。
见卜玉镜面带愁容,说的凄然,想不到安慰之词。
朱二奇不由得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你不如跟了我?你若是跟了我,这样我们便能有难同当,就算是和你喝西北风,我朱二奇也不在话下。”
卜玉镜心中一顿,幽然转身,锐利的目光似要穿透朱二奇般,“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卜玉镜满脸不可置信,如果她没理解错,朱二奇方才那话是说让自己嫁给他吧。
卜玉镜顿觉五雷轰顶般,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朱二奇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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