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琳越说越后怕。
如果当年真是皇帝对老敬王下手,那么现在一直对风氏血脉和曲昭仪有敌意的淑妃娘娘就很有说服力了!
接连对进宫的姨甥下手,连手段都是相同的撸品级,这丫的都不换个方法,直截了当就来这招,都不带掩饰的!
作为陛下心爱的青梅竹马,淑妃娘娘体察圣心,自然也会传令给杜府,暗中做些手脚——节操这玩意儿,自古以来就没在朝臣心里找着过。
“是怜悯吗?”风琳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也不知流了多少,“你知道我幼年时的尴尬境况,也知道在祖母身边生活的我并不恣意,所以你才和我写了两年的信?”
“不是……不是的……”
“那又是什么?别说你心仪于我!我当初也不是进宫的唯一人选!只要你愿意在长辈们面前说话…………当然你也没有义务没有责任帮我。如此我又能要求你什么呢?”
就像她说的那样,当初风四娘出事的时候,杜府作为和风府相交还算不错的府邸,自然极快接收到了这个消息。
可他看了风琳寄的信后只是默默地把鸽子放了回去,没有做任何事。
杜励的头发已经湿透了,整个人也丧的不行,只听得他的声音从披散的长发间传了出来,“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雨水将风琳脸上的脂粉刷洗得一干二净,可层层脂粉下的她的脸仍是惨白一片,眼睛睁得大大的,“是我把那两年辰光想得太重要了。你当初进宫……想必也不是为了我吧?”
杜励嘴唇嚅动了一会儿,却又抿紧了。
杜励在这时候说不出话来,风琳自然也明白了他当初做的那些事时大概都不是真心的。
其实风琳很想笑。
可心口处的那种钝痛感却越来越强,直把她的耳朵憋得隐见一丝微红。
是原主留下的痕迹在提醒自己吗?
可他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事实就是事实,现在不把话都戳破,只怕以后的麻烦更多!
“你以前不是装得很好吗?”风琳觑着他的脸色,自嘲说道“亏我当时被你哄骗了,还以为你杜家人是真的清白廉洁……若不是我家在宫里埋了一步棋,你家是不是还不会送人进宫?毕竟权势如此迷人眼,惑人心,若杜家子弟不能继续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将来我家靠着那位皇子压着杜家人不出头,你也就完了!”
杜励忽然说道“你以为风家真能出头吗?”
风琳冷冷看着他。
杜励忽觉得心头一阵快意。眼前这人骗了自己这么久,却浑然不知最后的赢家是谁,也真是可笑,“如今那位敬王可是曲昭仪的嫡亲舅父,虽说风家那位老夫人嫁在京中,可谁知道当年的关系如何。你现在这样厉害,可白日里却不能随意走动,这样耗下去,你这身子骨应该也熬不了多少年了吧?曲昭仪和你交好,说不定也是存了待你去后,把风家的人都压下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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