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语。”易恒眼中闪过一瞬的阴翳,很快扬了笑,深情款款地看着顾诗语,嘴上叫得亲热。
顾诗语压下心底的不耐,一脸惊讶,假装才看见易恒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易恒将手中的花束递给她,唇角含笑,“我听说你今天回国,特意来接你的。”
如果不仔细看,站在路人的角度,两人男帅女美,倒是登对得很。
“听说?听谁说的?”顾诗语见不得他这一副深情好男友的模样,口气不由自主冷了下来。
听到她口气不善,易恒嘴角的笑意也瞬间冷却,阴沉着脸看她一眼,“这很重要吗?”
顾诗语冷笑一声,“不然呢?你还真以为我高兴见到你?”
没有易恒骚扰的这十来天,她过得清静极了,也舒心极了,再也不想跟他虚与委蛇下去。
说完,看也不看他递过来的话,等着高跟皮靴,拉着行李箱往机场外走去。
易恒脸色一黑,快步追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冷声质问,“顾诗语,你什么意思?”
顾诗语被她抓得胳膊一阵升腾,奋力甩开,脸色愈冷,“易恒,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就算你手里有什么把柄,我也不可能真的跟你在一起的!”
在国外的这十几天,她想通了,与其一直被易恒这样钳制要挟下去,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如果自己表现出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易恒一定会让步。
果然,听到这话,易恒脸上神色扭曲几分,“这么说,你是不怕我把你手里的照片传播出去了?”
“你要传就传吧!未经他人允许,肆意传播他人的照片,我完全可以报警!易恒,你要搞清楚,凭你现在这样,连个像样的律师都请不起,你凭什么跟我斗?!难不成,你还想自己给自己辩护?我可是听说了,最近你在星达的日子不好过,能不能过试用期都难说。”到底顾忌着四周的人来人往,顾诗语声音压得很低,但话里的怒气却一点也不含糊。
易恒脸色越沉,死死盯住顾诗语,眼底阴鸷翻涌。
顾诗语的话,戳中了他的心事。
最近他在律所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一方便是他担心顾诗语这边出什么变故,上班时有些心不在焉,另一方面,他也怀疑,有人在故意整他,因为这段时间,他的直属上级经常给他派一些以他现阶段的能力和资质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任务。
这个人,他不用想,也知道是程谦。
他虽然不知道程谦跟凌葳具体是什么关系,但从那天在电梯里几人的表情来看,他们应该很熟,不只是普通朋友。
他跟凌葳分手的事,说不定程谦也知道内情,所以才会借此机会替凌葳出气。
他虽然知道是程谦在整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在星达,他也不可能斗得过程谦。
这让他越发觉得憋屈,也越发把顾诗语这边当成了救命稻草。
所以,听到顾诗语刚才这话,脸色顿时难看得很。
看着他可怖的神情,顾诗语身子不由自主一抖。若不是在公共场合,顾诗语还真怕他会扑上来直接掐自己。
两人沉默着对峙几秒,易恒突然冷笑两声,“看来,顾小姐是打算跟我来个鱼死网破了?好,很好,反正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顾小姐要跟我来硬的,我就奉陪到底。等全京城的上流圈子都收到顾小姐的后,我看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
易恒家境不好,从小就看人眼色长大,比顾诗语要善于揣摩人心得多。片刻的愤怒过后,他冷静下来,也看穿了顾诗语的佯装镇定。
他怕什么?
要真撕破脸皮,顾诗语失去的东西,可比他要多得多!况且顾诗语这样自诩名门淑女又一心想嫁入豪门的人,是不可能容许那样败坏她名声的事发生的。
想通这一层,即便他手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他也越发显得气定神闲起来。
顾诗语果然慌了,眼神闪躲两分,口气软了下来,“易恒,你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现在这样成天胡搅蛮缠,有什么意思?”
机场外人流少了些,冷风刮过,将她的话瞬间吹散。
即便如此,顾诗语也丝毫没有降低警惕,一直压着嗓子说话,时不时看一眼周围走过的人群,就是怕会遇到熟人。
易恒不说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顾诗语见状,开口,“这样吧,我们在这里争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找个地方,心平气和谈一下吧。”
易恒抬了头,沉沉看她一眼,点头应了。
顾诗语招手唤来出租车,报了个她常去的茶楼地址。
两人在包厢坐下。
顾诗语点了茶,吩咐服务员不要进来打扰之后,就看向易恒。
易恒也抬头看向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易恒摩挲着茶杯,先开了口,“你的话,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他顿了顿,打量了一眼顾诗语的神色,继续往下说,“你说的对,确实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对我没意思,行,那以后我也不会再纠缠着你。”
他话虽这么说,顾诗语却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她知道,易恒一定还有别的条件。
果然,易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开口,“你给我五百万,我把手里的照片毁了,我们俩就算两清,那晚的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顾诗语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惊叫出声,“五百万?你想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