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念苍白地笑笑,道了谢。
如果没有霍子琛,以她的人脉和手段,可能查一辈子也不可能将真相查出来。
霍子琛怜惜地垂了眸,伸手抚过她紧皱的眉头,“你要不要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再回去?”
他的办公室是套间形式,里面有供人休息的房间,连洗手间都有。
顾一念脑子里乱得很,手脚发虚,听他这么问,便没有逞强,点头应了下来。
将顾一念抱上床,又温声安慰了几句,霍子琛才合上房门离开。
这一觉,顾一念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一会梦见她妈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一会又梦到自己被团团的火光包围,尖叫声哭喊声在梦中不断盘旋。
画面一转,她看到自己站在那条高速公路上,面前是已经着火的车子,她哭喊着想去救火海中的妈妈,脚下却跟被定住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开步子来。
“不要!”她急火攻心,痛苦地叫出声。
“一念,一念,醒醒。”正焦躁难安之际,耳边传来温柔的呼声,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却带着莫名的魔力,让她一下就从梦魇中惊醒。
她猛地睁眼,见到霍子琛正坐在床边,一只手还搁在自己额头上,眉头紧皱,一脸担忧。
“子琛。”她勉强扯了扯唇角,想坐起身来。
霍子琛扶了她一把,又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
“几点了?”顾一念看着窗外日暮四合的天色,哑着嗓子问。
“六点半。”霍子琛递过水杯,喂她喝了一口。
居然睡了三个多小时,顾一念先掀开被子下床,只是全身酸软得厉害。
“我让陈充点了粥,你先喝一点,我再送你回去。”
知道霍子琛担心自己,顾一念没有拒绝,点头应下。
只是,因为思虑过重,晚上又是一通乱梦颠倒,第二天,顾一念到底还是生病了。
霍子琛不放心,想留在家里照顾她,不过顾一念说今天凌葳要来,还是让他去了公司。
十点多的时候,凌葳如约而至。
顾一念一开门,就见到她手里的大包小包,不由吓了一跳,“葳葳,你干嘛呢?”
“给你带了些东西吃啊。”凌葳进了门,看向她皱着眉头,“行了,你别管我了,赶紧床上躺着去。”
顾一念无奈一笑,“我没什么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凌葳伸手探上她的额头,“脸这么白,还说没事?是不是发烧了?”
“早上子……早上测过了,没发烧。”起来的时候,霍子琛也担心她发热了,特意拿了温度计来给她测过,体温倒是正常,应该只是昨晚做噩梦出了虚汗,有些着凉罢了。
“子……?”凌葳却飞快地抓到了重点,“霍子琛?他昨晚在这里住的?”
霍子琛是她邻居的事,其他人并不知道,凌葳也不知情。
顾一念含含糊糊地“嗯”一声,去拎她的袋子,“你买了些什么东西,这么重?”
“都是些水果,我怕你在家憋着无聊,就买了些吃的过来。本来想买菜给你做饭的,不过想想我那手艺,还是算了,别吃了反而病情加重了。”凌葳果然被带偏了话题,拍了拍她的手,“你去沙发上坐着,我来拎。”
把带来的东西放到厨房,她端了杯热水出来,放到顾一念跟前的茶几上,也跟着坐下,“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感冒了?”
顾一念虽然不想瞒她,但这件事太过凶残,她不想吓到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昨天晚上被子没盖好吧。”
凌葳闻言却露出暧昧的表情,“昨晚霍总不是睡在这里吗?你们在床上打架了?”
顾一念白她一眼,“你脑子里能不能想一点正经的?”
凌葳“嘿嘿”一笑,“你们是男女朋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顾一念不理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看回她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凌葳“啊”一声,“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要是没事的话,为什么大清早给我打电话?”顾一念睨着她。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凌葳电话就来了,不过没说两句,就听出她声音有些哑,知道她生病后便说要过来看她。
凌葳有些心虚地垂了眸,盘腿坐在沙发上,叹一口气。
“怎么了?”见她似乎当真有烦心事,顾一念放下水杯,温声问道。
“易恒研究生不是毕业了吗?他在港城那边拿到一份不错的offer。”凌葳闷闷开口。
易恒念的是一年的研究生,前段时间刚毕业。
顾一念皱眉,“他要留在港城?”
“他还没确定。只是,他觉得我们也谈了一年了,是时候该进一步了。”
顾一念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想干什么?该不会这么早就想结婚吧?”
“那倒没有。”凌葳忙摆手,“他的意思是,我们也差不多到见双方家长的时候了。”
“他知道你没跟你爸妈提过他的事吗?”
凌葳摇头。
顾一念却听出了些端倪。
“所以他的意思是,如果要他回京城来工作,就要先见一下你们双方的家长?”
凌葳点头,“他虽然没有明说,我觉得,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顾一念的脸色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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