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我是真的派人找了,有蒲苇花的地方都找了,没有啊。”胖金丸一摊手,耐心的解释道,显得他很仁慈的样子。
一瞬间,又换了张忧心忡忡的脸,“眼下倒是有个好活,一年就能还清债,就看你敢不敢干了,你娘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了。”胖金丸把找娘亲的路堵死了。
“什么活,一年能挣这多钱?这样的活干十年二十年也行啊!”四九的眼珠转动间,恢复了多日不见得精气神。
金丸很满意这个反应,心里腹诽道,看着情深义重,还不是冲着钱,你娘要是没钱,你会来找?
男人嘛,不是金钱就是美女,要不是金芽儿漂亮,这傻小子会冲冠一怒签下巨额欠条?
金丸觉得他看透了四九,又满意四九有点小聪明,因为这活,傻子干不来,“送货!往北边,有车,两个月一趟。”
“两个月才能走一趟,莫不是北狄?”四九猜测道。
“小子!算你有见识!”
“送什么?”四九有点警惕,什么货送六趟能挣二百两。
“你猜得对……确实……不是什么好货,你可以选择在我家干一辈子苦力,也可以选择干一年还债,一年后你要是愿意还可以接着干,挣他个盆满钵满!”
“有生命危险?”四九还是很警惕,一方面真的担心,另外一方面也要探个底。
“没有,路是走熟了的,每次我自己都跟着走。”
“这么好的事,能落到我头上?”
“商队里走了一个伙计,挣够钱回家置地娶媳妇了。”
“行,我干,你告诉我货是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金丸说完一拍手,就有人进来把四九带出去了。
四九还住柴房里,金芽儿偶尔来找他玩,黑咕隆咚的,只听见声音,看不见人。
“你爹真的帮我找了我娘?”四九问。
“当然,二百两啊,找到你娘,你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他当然尽全力去找!”金芽儿说的理所当然。
这也是四九的判断,只是想再求证一下,四九是有心利用金胖子帮他寻人,金胖子是地头蛇,比他一个外乡人容易的多。
只是依然没有音信。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送货?”金芽儿问。
黑暗中四九莞尔,故意避开金芽儿关心的重点,“这么挣钱,为什么不愿意,难道真的有什么危险?”
“怎么会,我也走过的,我一个女孩子都敢,你不敢?”黑暗中金芽儿有点不自然,好在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没危险,还有啥敢不敢的,这次你去不去?”四九问。
“你就没后悔过?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欠这么多钱。”
俩人各说各话,聊得还挺起劲儿。
金芽儿也算阅人无数了。
以前上当的人,都被浸猪笼、报官之类的威胁吓唬住了,之后就听之任之。
金芽儿也不会再见那些人。
当然,挑的也都是像四九一样无依无靠的外乡人。
只有四九,面对这些威胁,好像完全不在乎,只在乎金芽儿会不会被逼婚。
这让金芽儿好奇心大起,没事儿就来恶搞一下四九,顺便说些扎心的话,比如,你要是没遇上我,还是个自由自在的人,你要是不救我,也不会欠下巨额债务。
四九要是在这时候表现出一点后悔,金芽儿就会觉得无趣,也不会再来找四九玩。
偏偏四九从来没有一丝后悔,开始还认真的回答,活着不容易,多少人想活都活不下来。
后来就没个正形了,说:“你这么美丽动人,哭起来比病西施还美,我哪舍得你死啊。”
再后来就是现在了,你随便问,我说我的。
两天后,车队就准备好了,三辆驴板车拉货,一辆带棚的驴车坐着金芽儿父女,板车上拉的各式各样的货物,四九看了一圈。
麻布最多,其次是普通瓷器,还有些最廉价的草药,多是经济实用的生活用品,还有点稀奇古怪的小物件。
这些货也就值几十两银子,六趟下来不过三五百两,肯定还有别的,藏在四九不知道的地方。
金丸说这次熟悉路线,没带货,四九不大相信。
四九被安排在最后一辆车,后边两辆车都是一个人驾车,前边两辆车是两个人驾车。
四九仔细观察着各种细节。
金芽儿从头车上钻出来,跑到四九这,“这车装得太多了,柱子你来搬你车上点。”
第二辆车上的一个汉子什么也没说,就要过来搬东西。
金丸探出脑袋,“金芽儿,再胡闹,就别去了!”
“不去也行,我看前边街上来了个书生,你把我许了他,我就不去了!”金芽儿道,一点不羞。
“罢!罢!快走吧。”金丸缩回车里。
金芽儿示意柱子搬东西,在四九车上留出来她坐的地方,周围摆的都是麻布等软和的货物。
金芽儿偶尔坐在四九边上看他驾车,听他讲故事,用金芽儿的话说,这小子有点邪,知己知彼才好控制。
金丸也就随她去了。
大随朝的西边是西戎,趁着去年旱灾来出使,就是伤了阿绣的那群人,边境到现在还剑拔弩张的。
北边是北狄,这次送货的目的地,据说是友好的游牧民族。
看这路线,走的偏西北方向。
如果货物里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当然在西戎、北狄、随朝三方交界的后方最容易蒙混过关。
他们走的方向是随朝与北狄的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