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唐韵谈了一阵,两人商议后重又布置了一番以做保障,秦君便离开了。
实则她并不需要唐韵帮她决定什么,有人倾听足以。
如今理清自己的思绪,秦君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
她回到院落时,远远就发现门外徘徊着一个人。
是许久不见的卫霄。
相比之前外表光鲜内里腐烂的样子,如今的卫霄虽然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但目中神光熠熠,精气神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修为虽没有多进步,但是比之前更为凝实,如今距王阶不过一线之隔。
想必等他完全恢复,便也能跨过这一线,成为真正的王者。
不论是修为,还是心态。
秦君有些欣慰,好歹也不是无可救药。
上次回去后,卫霄将自己关在屋中许久,终于将心里的结打开。
他为人虽狂妄,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虽然一直将当初的事归咎到秦君头上,但心底何尝不知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
想找秦君报仇,这所谓的仇怨都站不住脚。
再者他也没有这个本事。
于是只能郁结于心。
此番秦君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刺了一剑,态度已经放在这儿了,他要是再不领情,依旧自怨自艾,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闭门那几天,他将一直以来逃避的记忆自虐式地在脑海中不断回放,而后是利剑刺入秦君身体时鲜血溅出的刹那。
两幕交替浮现,一遍又一遍。
终究释然。
出门后便想向秦君致谢以及致歉,却得知她主持考核去了。
昨日考核结束,他按捺着等了一晚上,又好好打理了自己一番,早早就到了秦君院落。
可临到门口,他却又犹疑起来,徘徊了一上午。
眼见已近日中。
再不拜访,恐怕秦教习都要用餐了。
卫霄狠狠心,终于上前,正要敲门,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一道声音。
“你在这儿干什么?”
秦君老远就见他来回转,前进几步又后退,左挪几步又横移。
要不是眼睛和感知都不会骗自己,她还以为卫霄也被人操纵了还是怎的。
卫霄被秦君吓了一跳。
他早早就来了,也没看见秦君出门,还以为她一直在里面呢,谁知不声不响就到了身后。
也是,要是秦教习在里面,恐怕早就发现了他的到来。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他转身就是一个深躬。
“学生卫霄见过秦教习。”
秦君挑了挑眉,还是第一次见到卫霄如此恭敬的姿态。
“不敢看我?看来是吸取教训了。”
卫霄脸色一阵涨红,不过心底到并没有被嘲讽的愤怒。
他也知秦君并非是嘲笑他。
他抬头直视秦君,看着她的眼睛:“以前是学生无礼,还请秦教习见谅。”
“看来是真的走出来了。”
秦君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前看他状态就知不错,现在看来,比她预想的还要好一点。
“多谢秦教习不计前嫌,指引学生走出迷途。”
卫霄说着又是一个深躬。
秦君摆摆手,这个态度谦逊的卫霄看着她还一阵不适应。
再者原本也有她的原因,道谢却是不必了。
她看了看日头,岔开话题打趣道:“你这个时候来,是要蹭饭吗?”
卫霄脸色又是一红。
不过他也从秦君的态度中发现了一些端倪,不,或者说是显而易见的变化。
之前的秦教习冰冷近似无情,除了对女学子会稍稍展露一丝温和外,他们这些人哪个被她放在了眼里?
也是如此,他才不甘心想去挑战一下。
后续不必赘言,虽然他已释怀,但也不想再多提。
他只是讶异秦教习还有这样一副平和温润甚至会开玩笑的样子。
难怪刚刚他听见秦君声音时感觉有些陌生。
因为其中多了一分曾未有的温度。
说来之前那一面他就应该发现秦君的变化,只是那时他沉浸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现在看见她的笑容才惊觉这份变化有多大。
以致他竟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秦教习近来可是有什么喜事?”
秦君讶异,转而回道:“喜事倒也没有什么,不过想通了一些事,也算高兴。”
“那就恭喜秦教习了。”卫霄又是一躬,回了先前的问题,“学生来此,一是为向秦教习致歉,二来致谢,三来却是向您辞行。”
“辞行?”
秦君凝眉,准备开门的手一顿,想了想还是招呼了一声。
“先进来再说吧。”
怎么也到饭点了,没得站门口说半天还要赶人走。
卫霄紧随其后。
“你准备出去历练?”
“学生想前往西域,浴血而战,以求突破。”卫霄一笑,“也算是为大陆、为学院尽我绵薄之力吧。”
对于卫霄知晓西域之事,秦君倒也不意外。
卫家也是北域大族,其先祖就是圣唐学子。
——为数不多成功结业的学子。
此后每代都有优秀后裔凭自己的能力进入圣唐成为正式学子,这么多年下来,早已与圣唐密不可分。
甚至圣唐核心院老中都有卫家的一席之位。
他作为卫家这一代进入圣唐的学子,还是最优秀的那一个,知道这些真相也不算什么。
不过能放弃圣唐相对平稳的修炼之路,去闯一条荆棘路,倒也让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