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用手点指着裴锦瑶，嘴唇嗫嚅数次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快被裴三气疯了。
小密探眼珠一转，高声嚷嚷：“小石子忘恩负义，裴神机使不用跟他客气。把他锁了晚上加辣！”
关壹眉头拧成川字。加辣是什么意思？逼着石道长吃辣椒吗？弯起唇角闷哼一声。裴三怕是不知道石道长能吃辣。
“石道长莫怕！”关壹两手拢在唇畔，朝蒲团上的石泉大喊，“东厂探子没别的能耐就会逼人吃辣椒！”
一口老血堵在石泉胸口。神机司加辣可不是吃辣椒那么简单。人家还得搭配老虎凳黄表纸和狗尾巴草呢。
他让关壹多看话本子，关壹偏不看。瞧瞧，露怯了吧。
裴锦瑶抬起下巴，望向天机，“阿发啊，虽说小石子负我，可我不能负小石子。他是我第一个教导的道人。倘若教不好，我哪有脸面面对天下人？”
声音不大，没法让每个人都听见。小密探扯起嗓门又再复述一遍。老文高声喊道：“裴神机使大仁大义！”
小密探也跟着附和。山鼠精看看老文再瞅瞅小密探，大着胆子拍起巴掌，“裴、裴神机使实乃吾等楷模！”
老文和小密探都很惊讶。没想到小耗子现在嘴皮子也挺利索。
多吃肉多机灵。裴神机使诚不欺它。山鼠精骄傲的挺起胸膛。
石泉在心里翻个白眼。
这都什么跟什么？四六不挨边啊。
“贫道不与裴神机使逞口舌之争。”石泉深吸口气，淡然道：“说好的幻境分胜负。裴神机使请吧。”
裴锦瑶唇角微弯，“小石子不必慌张，我小裴一诺千金，绝不会不让你见识神机司唯一神机使的幻境。”
说得好像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石泉面沉似水，沉默不语。
裴锦瑶柔声问道：“小石子准备好了没有？”
还用得着准备？石泉略略颔首，“请赐教。”
裴锦瑶摸出几粒瓜子仁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笑。
就不能等正事忙完再吃零嘴？裴三真够馋的。石泉蹙起眉头，耐着性子等她把瓜子仁吃完。
裴锦瑶咽下嘴里的瓜子仁，手又伸进荷包离。
还吃个没完了？石泉刚要开口揶揄就见一粒瓜子仁从裴三指尖飞了出来。
小小的瓜子仁在石泉瞳仁里慢慢放大，就连瓜子仁上浅淡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浅淡的纹理又再慢慢变大现出隐藏其中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仙云缭绕，流水潺潺。空中偶有几只仙鹤结伴飞过。
石泉置身其中，张大嘴巴仰头看了半天，朗声问道：“有、有人吗？”
话音刚落，眼前出现一名唇红齿白的道童，“石道长，仙尊等候多时，请随我来。”说罢，转手就走。
石泉垂下眼帘，婉拒道：“我不能随你去。”
道童住了脚步，回望石泉，“为何？”
石泉但笑不语。这里是幻境。只要心不动裴三就拿他没有办法。
“不来就不来。”道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去给仙尊回话。石道长请自便。”
石泉抱拳拱手，“有劳有劳。”
道童拾级而上，拐几道弯身影没入松林之中。石泉收回视线，自语道：“裴三也算有点本事。”吐口浊气，踮起脚尖向四处望望，猛地发现前边有一潭清澈湖水，思量片刻，迈步走了过去。
小密探手搭凉棚，眯着眼睛向上看，“诶？小耗子，裴神机使为嘛弄个会发光的瓜子仁在石泉眼前晃来晃去。”
阿发领班问它？他这是给它递台阶呢。裴神机使说过，有台阶赶紧下。山鼠精受宠若惊，赶忙应道：“那个瓜子仁就是裴神机使为小石子设的幻境。”
没听懂。小密探抿唇斜它一眼，“你好好说话。”
阿发领班递的台阶扎脚！山鼠精委委屈屈点点头，“裴神机使没有用符，而是用瓜子仁设下幻境，比小石子厉害多了。”
小密探单手掐腰，没好声气的咕哝一句，“说来说去都一样。”
老文赶紧打圆场，“发啊，你别怪小耗子。它一个外乡妖精，会说的人话不多。反正裴神机使比小石子厉害就行了。”
它好歹也是在私塾听过壁角的妖精。人话都会说！山鼠精鼻子酸酸的，仰头去看裴锦瑶。裴神机使什么时候才能下来？它跟燕督主踩在一块毯子上，都快吓死了。正想着，裴锦瑶扒住薄毯边沿朝它咧嘴笑笑。
山鼠精抬起手使劲儿挥了挥，“裴神机使，小的在这儿呢。”
裴锦瑶笑意愈浓，“小耗子，想不想找点乐子？”
“想！”山鼠精重重点头。
裴锦瑶丢下一粒瓜子仁，“接着。”
山鼠精两手举得高高的，接住瓜子仁就往嘴里送。
“嘿！那不是给你吃的！”裴锦瑶竖起眉眼，“你架着毯子飞到对面去，丢下瓜子仁就跑。他们抓不住你。”
说好的找乐子呐？山鼠精瞪圆眼睛，想要推辞就见裴锦瑶摇晃着手催促，“快去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文和燕凰玉下了薄毯。小密探挑起下巴，“飞稳当点！别给裴神机使丢脸！”纵身跳下薄毯，抱起肩膀紧紧盯着山鼠精。露脸的差事为嘛派给小耗子？他飞好几次了，比小耗子强不少呢。
行吧。裴神机使叫它去就去吧。山鼠精攥紧瓜子仁，冲裴锦瑶点点头，“您放心，小的一定好好飞！”
“行了行了，快去吧。”裴锦瑶坐直身子，眼帘微垂念诵咒决。山鼠精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