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书生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伴当,又看了看面无血色的钱四海,随后将手中的折扇轻轻的合拢,微微一笑道:“你就是这聚缘楼的老板了?”
看到钱四海麻木的点了点头,中年书生接着笑道:“既是老板,怎么堵着个门啊?是不欢迎我们进去歇歇脚吗?”
钱四海深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的试图稳定一下慌乱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敢,欢、欢……,呃……请进!”钱四海有心想说欢迎,但是想到这三个人此行的目的最终还是换成了请进。
走进大堂,中年书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店内的摆设后,大声赞道:“好一个聚缘楼!想不到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乱世时节竟然还有如此规模的酒楼?若是在太平盛世,你这聚缘楼此刻还不是一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场景?可惜了,可惜了!”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两个伴当自行找了一处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也不知最后那两个“可惜了”究竟所谓何意。
看到书生身后的那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伴当,郭威和柴守玉早已明白了一切。但是郭威依旧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做丝毫理会。
中年书生瞟了一眼郭威和柴守玉,随后向钱四海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待钱四海战战兢兢的来到近前后,书生一脸和气的笑道:“你这老板怎的见了我如同见了温神一般?想是我哪里得罪了你不成?不对啊,咱们今天这可是头一回见面啊。”
钱四海身如筛糠一般,有心想回答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中年书生笑眯眯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就这么脸带笑意的等着钱四海的回答。就像一只捉到了老鼠的猫一般,在享受着猎物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就在此时,只见郭威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盯着中年书生大声的说道:“少他娘的在这里演戏了!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算什么好汉?你不就是恶龙岭回来寻仇的贼人吗?人是老子杀的!有什么事找老子就行了!”
中年书生抚掌笑道:“哈哈!快人快语!只是不知好汉如何知道我等是来自恶龙岭的呢?”
郭威冷笑道:“屁股上插扫帚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那两个伴当身上穿着的那身狗皮和之前被老子杀了的那伙鸟人一模一样,老子一眼就看出来你们的身份了!”
中年书生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缓缓地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鄙人不才,身添恶龙岭第五把交椅,江湖人称笑面书生——孟旭!未请教?”
郭威冷哼一声道:“好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郭威便是!人送绰号郭雀儿,一个区区的逃兵而已!”
孟旭点了点头笑道:“这就是了,前些日子我们寨中的一个兄弟身受重伤逃回寨中,说我四哥以及随行的恶龙岭十七个兄弟被一个逃兵杀了。想必就是阁下所为咯?”
郭威朗声说道:“没错,正是老子干的!那起子鸟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妇女,老子路见不……”
“诶~!”孟旭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合,打断了郭威的话,笑道:“说这些干什么?咱又不是官家,这里也不是公堂,管他什么调戏不调戏良家妇女呢!不过既然郭壮士已经承认了我四哥以及恶龙岭十七个弟兄都是死于你的刀下,那么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十八条人命的事该怎么算呢?”
郭威冷笑道:“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人是我杀的,和这位姑娘还有酒楼的老板无关!只不过你们四当家的带着十七个兄弟尚且尽数死于我的刀下,你一个区区的五当家的只带着两个人就想找我算账?是不是未免忒的瞧不起人了?!”
孟旭哈哈笑道:“哈哈哈,好汉子!看来你是想把这件事一肩扛下来了?只不过壮士言下之意是眼下恶龙岭只来了我们三个是不够瞧的了?”
孟旭身后一个伴当恶声恶气的说道:“贼厮鸟听好了!咱们恶龙岭的排位是按进山先后顺序排的。若lùn_gōng夫?我家五爷可是恶龙岭排名第一的!”
郭威冷哼一声道:“哼!哥管你什么功夫不功夫的!哥草莽逃兵一个,也不懂你们这江湖上的什么功夫。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事儿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孟旭笑道:“说实话,我倒是着实有些喜欢你这豪爽的性格。只不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管是江湖还是官家都是这么一个公理不是?况且寨里既然派我前来讨还这个公理,我若空手而回今后还怎么在恶龙岭还有江湖中立足呢?依我看……干脆这样吧!你自废双眼双手,我拿着你的一对儿招子和一双手回寨里也好有个交代!至于这位小娘子嘛……哼哼!”说到这,孟旭抬眼打量了一番站在郭威身旁的柴守玉,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但是眼中却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目光,嘴中接着说道:“既然此事皆因她一人而起,恐怕她得跟我回趟山寨了!”
听闻孟旭要自己自废双眼双手,郭威早已怒气勃发。又听到孟旭还要把柴守玉带走,郭威更是怒不可遏!仓啷一声拔出手中长刀,横刀挡在柴守玉身前,怒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又要老子自废双眼双手,还要带走柴姑娘?感情便宜全让你们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