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着重逢的激动和重获自由的喜悦之情,安继业、郭威和王茹三人一路边走边聊,不一刻便来到了李存勖的行宫之中。来到殿内,安继业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师父。
看着师父苍老的面容,安继业顿时感到一阵激动和愧疚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急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存孝的面前,颤声说道:“师父……,徒儿不孝,连累的师父如此年纪还要跋山涉水重返中原!”
不过一年多的光景而已,在安继业的身上早已不见了当日出山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憔悴的爱徒,李存孝心知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安继业定然经历了很多很多,对爱徒的遭遇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疼不已。
李存孝伸手扶起了安继业,轻叹一声道:“师父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人老心不老,不过是区区几千里地而已,倒也没什么的。只是你却……,唉!罢了,只要看到你没事为师我也就放心了。你因一时冲动犯下了如此大罪,为师也着实没有把握能够救你出来。幸亏陛下开恩,你才有重见天日之时。还不快谢过陛下的不杀之恩!”
经过了数日的牢狱生活,安继业此时早已将自己和李存勖之间的一切恩怨尽数抛在了脑后。听到师父这么说,安继业朝着李存勖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大哥不杀之恩!”
看到安继业竟然憔悴如斯,李存勖的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愧疚的感觉。片刻之后,李存勖稳了稳心绪强颜笑道:“好我的傻兄弟,你是我的结义兄弟,又与我朝立下过汗马功劳,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把你关在天牢里也不过是想消消你的火气而已,我是着实不忍心看着你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义啊!你现在……还恨大哥吗?”
安继业摇了摇头淡然说道:“在大牢里的这些时日,我已经想明白了也冷静下来了。大哥有大哥的难处,更何况我岳父早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正如他老人家所说的那样,这是他老人家自己选的路,我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只能尊重他老人家的选择了。”
李存勖点了点头道:“二弟你深明大义,能够体谅我这个做大哥的苦衷,不恨我就好!”说到这,李存勖微微一顿,看着郭威说道:“那么三弟你呢?我这个当大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你和你的家人来要挟你二哥,你恨我吗?”
郭威朗声说道:“古人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陛下是我的结义大哥,长兄如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更何况我不仅是陛下的结义兄弟,更是陛下的臣子,君父有所求,那是臣子的荣幸!臣就算是肝脑涂地也无怨无悔,又岂敢心存不满?”
对于郭威的这番回答,李存勖颇感满意。李存勖面带赞许之色的朝郭威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在军营里历练了一年多,三弟你真的是成熟了许多啊!如此一来咱们兄弟之间的嫌隙也算是弥补了,翻过这一篇咱们还是好兄弟啊!”说到这,李存勖似乎是想缓和一下眼前这种略显沉重的氛围,看着安继业哈哈笑道:“哈哈哈,说起来咱们兄弟之间也真是有缘分啊!你师父是我的大哥,而我又机缘巧合的变成了你的结义大哥,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只是如此一来,咱们之间的辈分可就有点乱了。不过那日在望都战场上我也曾和你说过,咱们沙陀人本来也没有汉人的那些繁文缛节,姑且各论各的吧!”
笑过之后,李存勖一抬手招过一名宦官,小声的安顿了几句之后,那名宦官便领命出去了。片刻之后,那名宦官再度便折返回来,身后还带着一个怀抱婴儿的美艳少妇来到了屋内。
“玉儿?!”看到来人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柴守玉和小郭荣,郭威急走几步一把抱住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柴守玉,激动不已的失声叫道:“玉儿!想死我了!你和荣儿还好吗?”
“相公?”看着紧紧地抱着自己激动不已的郭威,又看了看屋内的李存勖、安继业和王茹等人,柴守玉如堕雾里一般,怔怔的愣在了当地。
原来柴守玉虽然一直住在这座行宫之中,但是却始终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邢州尧山柴家庄被李存勖派来的人接走之后,柴守玉先是被安置在兴唐府的皇宫中,随后又被带到了代州行宫。期间李存勖也曾见过他们母子二人几次,但是仅仅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当前的局势。说是眼下局势不稳,为了保证他们母子的安全,同时也是为了让郭威能够心无旁骛的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这才把他们母子二人从邢州接了过来。
在李存勖的宫中这些时日里,一开始柴守玉也十分挂念郭威的安危,可是从李存勖的口中得知郭威现在十分安全后,柴守玉总算是放下心来。如此一来,比之在柴家庄因为担心郭威而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日子反而过的更加的轻松一些。再加上因为和李存勖的这层关系,伺候起居的宫人一个个无不尽心巴结,一段时间下来,柴守玉和郭荣母子二人养尊处优,日子倒也过的舒适安心。
此时,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郭威,柴守玉难以置信的问道:“相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呃……”从柴守玉的表情上,郭威明白发生在兄弟三人之间的这些不愉快柴守玉并不知情。因此柴守玉的话让郭威感到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