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连郭威也出面为安继业求情了,然而李存勖却依旧不为所动的冷笑一声道:“笑话!郭威你要弄清楚一点,你和你二哥不同,你不仅是我的结义兄弟,更是朕的臣子!你竟然敢跟朕讲条件?更何况你的家人现在都在朕的掌控之中,是生是死全在朕的一句话中,你还有什么资格敢在这里跟朕讲条件?!”
郭威正想说话,却见一旁的王茹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兀自连连叩首,脑门已经磕的乌青的安继业。盯着面色铁青的李存勖,把心一横说道:“在定州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你对我的意思了。你不就是想要我吗?可以!只要你能放了我爹,那么我……我心甘情愿的服侍你一辈子!!”
安继业看到王茹竟然想要以自己为条件来换取王彦章一条生路,失声喊道:“不要!”
而李存勖、郭威和李嗣源则愣在了当地。
片刻之后,李存勖哈哈笑道:“哈哈哈!你这是想用自己来换取王彦章的一条生路了?笑话!不可否认,朕当初确实对你动过心,但是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朕绝对不是贪淫好色之徒,又岂能为美色所惑而放虎归山呢?!”
李存勖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三声震耳欲聋的礼炮声!就在安继业、王茹、郭威和李嗣源错愕不已之际,只见一名禁军双手捧着一个大托盘快步走入殿内。
虽然托盘被一块白布盖的严严实实的,根本无法看出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但是从圆鼓鼓的外观和不断渗出的血迹上,安继业等人的心中顿时闪过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那名禁军大声说道:“启奏陛下!逆贼王彦章已被斩首!”说罢,一伸手掀开了盖在托盘上的白布,王彦章那颗血肉模糊的首级赫然映入众人的眼帘之中!
看到托盘里王彦章那颗怒目圆睁血肉模糊的首级后,王茹只觉得眼前一黑,甚至连哭都来不及哭一声便身子一软猝然晕倒在了安继业的怀中。
原来,为了避免过多的纠缠,李存勖早在让安继业和王茹去劝降王彦章之前,便已经颁下旨意——只要安继业和王茹劝降王彦章无果后,立即将王彦章斩首,永绝后患!
待李存勖验明正身后,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传朕旨意,将王彦章以朝中重臣的礼仪厚葬于郓州!”
那名禁军领旨后,托着盛有王彦章头颅的托盘转身离开了大殿。
而此时,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莫说是安继业和郭威,就连早已知道李存勖一定会杀掉王彦章的李嗣源都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震惊之余,李嗣源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寒意。看到安继业的遭遇,再联想到自己,李嗣源心中暗暗想道:“安继业虽然只为李存勖做了在定州战场打败了契丹,破坏了契丹人企图勾结吴国的阴谋,打败了王彦章这三件事,但是这三件事不管哪一件所立下的功劳都是朝中无人可及的!对于一个立下了如此汗马功劳的有功之人,而且还是李存勖的结义兄弟,李存勖尚且能够如此的冷酷无情,那么将来如果自己一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讳的话,李存勖又会怎么对付我呢?自己跟随李克用和李存勖父子二人征战沙场近四十年,所立下的功劳虽然不如安继业那样的显赫,却也为了大唐今日的江山社稷付出了毕生的心血,所立的赫赫战功在朝中也是无人能及!如今,梁国灭亡在即,而朝中早已传出了对自己不利的流言蜚语,等战争结束了之后自己又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呢?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想到这里,李嗣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功高震主”这四个字蓦然飘过心头。
就在这边李嗣源开始隐隐的为自己的未来而感到担忧的时候,那边的安继业和李存勖之间已经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安继业压根没有想到李存勖竟然会如此无情,竟然毫无商量的余地便杀掉了王彦章。此刻他只觉得一股股的怒火直冲胸臆,紧紧地抱着怀中晕过去的王茹,怒视着龙椅之上那个让他感到格外陌生的李存勖,厉声喝道:“李存勖!你忒也无情无义了吧?!”话语声中,安继业的身上已然爆发出了一股凛然的杀气!
感受到了激荡在大殿里的杀气后,李存勖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直视着安继业那震人心魄的目光,也厉声说道:“放肆!朕的名讳岂是你能张口便说的?就算是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当大哥的,你多少也应该尊重一下朕这个堂堂的九五之尊吧?!”
安继业怒道:“尊重?因为你是我的结义大哥,我安继业向来对你礼敬有加言听计从,可是你又何尝尊重过我安继业了?!先是逼着我和我岳父一战,现在又不由分说的杀了我岳父!在你眼里我这个结义兄弟算什么?难道你真的把我安继业当成你手中任由你摆布的棋子、任由你驱使的走狗了不成?!既然你李存勖可以如此无情无义,我安继业又何苦跟你浪费唇舌讲什么情义?现在你不讲半点情面便不由分说的杀了我岳父,这笔账怎么算?!”
李存勖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九五之尊的尊严了,一拍龙椅腾身站起,戟指着安继业,拧眉怒目的咆哮道:“我无情无义?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