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的一番言辞犀利的话语,直让朱友贞感到羞愧难当,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良久之后,朱友贞长叹一声道:“妹子你不要再说了,四哥真的知道错了!正因如此,四哥才决定亲自去王彦章府上登门谢罪,才决定亲自出面恳请王彦章再次出山为国效力。只是四哥实在没那个勇气和颜面一个人去,所以才要烦请妹妹你和宰相敬翔一起陪朕前往了。”
听到朱友贞竟然要亲自去请师父出山,而且还用上了“登门认错”这四个字眼,朱珠满腔的怒火顿时平息了。尽管她也知道师父实在是遭受了太多的屈辱和不公,但是她更清楚眼下的梁国已经真的离不开他了,只有她师父才有可能一转梁国眼前的颓势,重振梁国的江山!
眼见着朱友贞确实真心诚意的知错了,朱珠当下也不再坚持,冷哼一声道:“哼!陪你去可以,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帮你说话的!能不能请动我师父,只能看四哥你这个做皇帝的本事了。”
主意已定,三人便打马同行来到了王彦章的府上。这边三人刚一下马,那边恰好在门前收拾的老管家一眼便看到了当今圣上朱友贞,心中一惊,先是急忙跪地行礼,然后就要起身进去通报。
朱友贞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通报了,朕自己进去就行了。”说罢也不理会老管家,和敬翔、朱珠三人一道向院内走去。
进入院内,三人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依靠着廊柱坐在宅前台阶上的王彦章。看到不过数日不见竟然憔悴如斯的王彦章后,三人顿觉心中猛地一抽。朱珠更是情难自禁,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急走几步一头扑在王彦章的怀里哭的涕泪连连。
看着在自己怀中失声痛哭的朱珠,又抬头看了看御驾亲临的朱友贞还有宰相敬翔,王彦章一边拍了拍朱珠的肩膀,示意朱珠不要难过了,一边站起身来想要跪下行礼。却苦于被朱珠死死地抱着,只能躬身说道:“罪臣不知陛下御驾亲临蜗居,有失远迎,还望陛下赎罪。”
看到王彦章如此憔悴的模样,朱友贞也早已泪湿了双眼。摇了摇头道:“是朕不告而来,王爱卿何罪之有?”
王彦章道:“陛下快请进屋。”
朱友贞说道:“不进去了,天气不错,咱们就在院里聊吧。”说罢,一撩袍角竟然就地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随后拍了拍身边的台阶,对敬翔和朱珠接着说道:“你们也坐吧,今儿个在这里没有什么天子臣下之分,大家就不要拘礼了。”
待众人都坐定之后,朱友贞一脸愧色凝视着王彦章,不无愧疚的说道:“朕听信小人谗言,三番五次的伤了王爱卿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朕实在是感到羞愧……”
朱友贞话还没有说完,王彦章突然一摆手打断了朱友贞的话。随后摇了摇头道:“陛下的心意罪臣明白,但是陛下贵为天子之身,罪臣怎么敢如此僭越无礼坦然受之?陛下此番亲自前来,想必朝中又有大事发生。罪臣虽是戴罪之身,但是仍有满腔的报国热情。陛下如若不弃,但凡有用得着罪臣的地方尽管直言,罪臣定当誓死效命!”
眼见着王彦章竟然如此豪迈而且丝毫不计前嫌,与之一比朱友贞更加觉得无地自容。只能紧紧地握着王彦章的双手,却激动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良久之后,朱友贞平复了一下情绪后,缓缓地说道:“王爱卿说的没错,朕经过几天几夜的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绝地反击。于是下令兵分四路,想要对李存勖发动大举进攻。如今其他三路已经全部领命出征,只剩下这反攻郓州一路了,朕实在是无人可用啊。万般无奈之下,朕……只能厚着脸皮再次恳请王爱卿出山了。不知王爱卿意下如何啊?”随后,朱友贞又把四路大军的具体部署详细的和王彦章做了逐一的说明。
可是听完朱友贞的话后,王彦章却一脸凝重的轻轻地从朱友贞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双手,站起身来不断的来回走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之后,王彦章说道:“陛下的想法确实没错,绝地反攻实为当前我们梁国的唯一出路。但是……这兵分四路的想法可是段凝提出来的?”
朱友贞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段凝提出来的,不过也是之后经过群臣商议,最终由朕下的决定。此举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王彦章道:“抛开个人恩怨不说,单说段凝的这个建议就足以证明此獠实乃误国之无能小人!当前形势,我们应当汇聚起全部主力集中攻击李存勖亲率的唐军主力所在的郓州方为上策!又怎能在此时节自行分散兵力,做出兵分四路的错误之举?!兵分四路之后,且不说会不会被唐军逐一歼灭,单是因为兵力过于分散,导致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