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暖心更不用提了。
她随她的母亲,心肠极其慈悲,现今又涉及到了自己的爱人仇恨,她定是会心生愧疚的吧?
“小暖心,我先让你心里有个底,至于什么时候去和他们三个人说,你说了算。”
不要怪她太过自私,只是这个丫头,等同于她的女儿,她必然要先照顾她的情绪,等到她能够放得下点了,她再说也不迟……
苏清怡自是好心,然而,苏暖心却无法做到如此,那太自私,也太不该。
“大姨,你现在去说吧,他们三个肯定都在等着的。”
蠕动着粹白的唇瓣,苏暖心的声音极低,带着股落寞……
“可是小暖心,万一他不能释怀,把一切都怪罪到你和你妈妈的头呢?”
即使不会怪罪她,多少也会责备小妹的吧?
真到那时,亲情和爱情,水火不相容,叫她,如何自处?
“即使这样也得说。”
微垂着眼眸,蝉翼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苏暖心尤为坚持……
“事关他们的家庭,他们有权利知道一切。”
而她,即使再害怕他的责备与疏离,也不能因为此,剥夺了这种权利。
而且,他们已经被隐瞒的够久了,是时候知晓一切了……
罢了罢了,早点知道也好,横竖都要历经此遭,是她要遭受的,怎么样都躲不过!
只是……
“大姨,妈妈那里……”
“我还没说,不过也瞒不住,等和他们几个说完,我去找她。”
其实,苏清怡能够这般肯定,还有一个尤为重要的原因:她悄悄去见过雷明,打着想拜见未来亲家的旗号,让雷诺带去的……
当时她问过雷明,他答的异常干脆。
其实,他虽然手段卑劣,却不是个怯懦之辈,现今回想起往昔,敢作敢当,似乎一向是他唯一的优点!
因此,若非如此肯定,苏清怡也不敢仅凭着猜测胡乱评判的。
“好。”
臻首回应着,苏暖心看起来似乎很疲惫,面容格外憔悴,许是因为心累的缘故吧?
“大姨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她要好好思考下,暖心是他得知一切之后,对她或者妈妈心生怨恨,那她该怎么办?
想来,她其实真的是个不祥之人,自从和她在一起,他的人生总是不得顺遂,磕磕碰碰的,看着她都为他不值!
现下可好,驭风旗奕的亡家之仇,间接都是因为妈妈,她没有办法假装安慰自己,不要去在意,一切都不关你的事,她做不到!
他爱她疼她,她自是明白,并非她对他不信任,只是,这事非同一般,饶是他再爱憎分明,多少也会受到影响的吧?
换成是她,如果涉及到千叶,她心也会有所波动的……
杀母之仇,亡家之恨,岂是轻描淡写一瞬间能抹平的?
即使,即使他不责怪她和妈妈,还有驭风和旗奕呢?
他们两个,从小历经变故,未曾享受过父母之爱,这种噬心之痛,难免需要有个人来背负的吧?
她是妈妈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她的债,自然是由她这个做女儿的来偿还了……
只是为什么,一想到他会疏离,甚至憎恨她,她的心,在滴血?
她爱他,同他爱着她一样,纯粹而深刻,容不下半点的沙子,如果真的因此心生芥蒂,那么,叫她如何受得了?
双臂环着腿,苏暖心坐在了地,背靠着沙发,脑子乱糟糟一团,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是贺加贝,她刚刚从苏清怡那里,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光着脚的小女人,团抱着自己坐在地,头,深深埋着,芊嫩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如同黑幕一般的长发,柔顺的随着肩头滑落而下,那么长,几乎遮住了她半个身子,是那般的美丽,却也显得她更加柔弱
无依了…
尤其她身姿本纤弱,又是紧紧贴着沙发的,几乎缩成了一团,一副全然缺乏了安全感的小模样,远远望去,仿若一个受了伤无人束管的小动物,生生是惹人怜惜的。
这样子的苏暖心一入眼,另才踏进门的贺加贝,内心深处,瞬间一片柔软,确如掐的出水…
这丫头,都是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有事没事爱赤脚坐在地?
也不怕地气太凉,钻脚底心么?
抿着如刃一般的薄削完美唇角,贺加贝一声不吭的往里走了去,悄无声息的,只是,书房太过安静,吱呀的开门声,依旧惊动了苏暖心…
娇柔的身躯猛地一震,她霍的抬起了头,眼圈微微泛着红,小脸,不知道是闷的还是别的,也变的愈发粉红了。
此时临近傍晚,半山别墅外,有鸟儿在鸣叫,看向门口的小女人,背着光,整个人都陷进了昏黄光圈,看的不甚真切。
可她那一双,被泪水外的黑亮清透,如同一汪澄澈的湖水…
睁着双眸,苏暖心的那一双清泉大眼睛,这么直直的朝着贺加贝看了过去,明明无声又无息,却依旧挠的他心尖直发痒,让他那正在迈动着步伐,都不免放柔了。
“你…嗯…你怎么过来了?”吸了吸鼻子,苏暖心哑哑的开了口,许是因为方才偷偷哭过的缘故,她的声音里面还带着止不住的哽咽,抽抽搭搭间,倒像她是被人欺负的那一个,可事实,贺加贝却连她为什么偷哭都不知道!明明该
哭的人是他这个当事人才对吧?
这只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