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龙恩浩荡。”牧山峰跪在地上,头磕的咚咚响。
皇上没再说话。“牧将军,这边请。”一个声音低低的,从牧山峰头上传来,说话的是皇上身边的封公公。封公公皮肤略黑,精瘦的脸颊,有些凹陷,一看就是精明的样子。他说罢,就往堂外走。
牧山峰再抬头看了看皇上,皇上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明显得疲惫。牧山峰立刻明白了,皇上这是要歇了,于是又向皇上鞠了躬,然后跟在公公身后,走了出来。
公公走到偏廊才停了下来。这片廊里红柱肃穆,头顶上是画风繁复的走兽彩绘。牧山峰四下看看,虽是乘凉散步的好地方,却空无一人,连个路过的下人都没有。
“牧将军,您接旨了。”封公公说的客气,但怕是只是阅人无数后,生出这种天然的客气,并无关热情。
牧将军连忙单膝跪地,双手放在胸前,“臣接旨。”
“牧山峰戍边有功,赏府邸庭院一座,白银千两,钦此。”封公公把黄色的圣旨卷起,放到牧山峰的面前。
“谢主隆恩。”牧将军把脸埋得低低的,只听身后传出一个轻巧的脚步声。如是一般情况下,定发现不了,但这偏廊,太静了。
牧将军抬起头,目光谨慎。封公公显然也听到了声响,却仿佛没注意到似的,笑着对牧山峰说“恭喜牧将军了。”
“公公。”牧将军客气的把一个锦袋,放到封公公手上,“还请公公多多照顾。”封公公熟练的捏了捏袋子,满满的都是金叶子,这牧山峰不过是戍边的将士,拿出这么多,估计是下了血本了。
既然受了这金叶子,多多少少还是要表示些诚意的。封公公眼睛一转,凑到牧将军耳边,痛心的说“皇上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将军能在这时候赶回来,是最好了,多少还能受到些,皇上的福泽。”
虽然在心里对皇位之争,已经有了掂量,却没想到封公公竟然说的如此直白。牧将军向前走了半步,似欲言又止的说到“公公觉得?”
“既出北地,梅妃娘娘自当多有关照。”封公公露出一个含糊的笑容,不愿再多说,“我恐出来时间久了,皇上会找我,就告辞了。”就一个侧步,摇顺了拂尘,转身离开。
“梅妃娘娘?这封公公的意思,难道是我要在这皇子之争中,选个没什么优势的九皇子站队?”牧将军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算了,回去再说,于是迈开脚步,出了皇宫。
德阳殿。
容妃端站在窗口,用玉指按了按头,虽是有了些年纪,但因常年精心养护,反而显出几分年轻女子,不及的成熟和妩媚,她身穿蓝粉色裙衫,颈上项链上追着绿色的玉石,头上各色金饰,更衬出她的妩媚妖娆。
山羊胡男人跪在地上,声音微微发颤,“娘娘,小的真是让那牧山峰给骗了,小的是亲眼见到他中了这毒箭,可不知怎么就让他活了过来。”
容妃笑是魅惑的,声音像能吸住人的蛇,“你说,要怎么罚你才好呢?”山羊胡不由得,跪着向后退了退,他面露惊恐。
“娘娘饶命,小的,小的这就去解决了那姓牧的。”容妃笑的似随风轻摆的锦旗,“晚了,这会儿他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都完蛋。”山羊胡吓得连忙把脸伏在地上,“娘娘说,要怎么办?小的立刻去办。”
“算了。只要他还以为,那事是皇后做的,和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也许还对我们有利。”容妃拿起桌上的翠蓝色瓷碗,把碗中的茶水浇在,窗口的花盆里。
花盆里种着一株,开的茂盛的蝴蝶兰,粉紫色花朵就像,一只只正在翩翩的蝴蝶,可就在那茶水入盆的一刹那,蝴蝶兰的花朵凋零了,叶子慢慢的从绿变黄,直至变成灰色的粉末,落如盆中。
山羊胡男人面容失色,他声音微微发颤,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恭喜娘娘,毒技又高一层。”
容妃放下瓷碗,迈着妖娆的步伐,向里面走去。身后的几个,穿着翠绿色裙衫的婢女,依次跟上。只听容妃传来,一声柔柔的话语“再有纰漏,这花的结局,就是你的结局。”
知道完全看不见容妃,山羊胡男人才敢站起身。他双腿颤抖,无法站直,他望着容妃离开的方向,人都说伴君如半虎,可这妇人心,比那猛虎,更莫测,变幻无穷啊。
京城牧府。
“老爷!”宋姨娘一进了门,就直直的向牧将军奔去。见着牧将军,就拿起袖帕,擦拭起眼中的泪来,“老爷,您可知道,这一路上,我的心可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看着宋姨娘哭的梨花带雨,清浅把头别了过去。陆夫人就站在她身后,面色冷静,满身寒凉,看不出有任何的担忧。难怪爹会心仪宋姨娘,也许他早就看出,自己在他的大夫人心里,毫无重量。
牧将军没有顾着,抹泪的宋姨娘,而是径直的走向清浅,关切的问道“这一路上还顺利吧?”
看着爹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清浅心中的担忧,终于可以释然。她眼中似有明亮的星星,望向牧将军。“果然如爹所料,中途遇了暗箭。这次幸亏孔公子,早有准备,让我们躲过一劫。”清浅笑的安稳而舒心。
皇上赐的宅院,不大却很雅致。因为家具什么的,都还没规整妥贴,四周显得空落落,冷清清的。
“爹,你看这院落,还得要一番大收拾呢。”梓月从进了院儿,都没机会和牧将军说话。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