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的路就要开始了,清浅拉起裙衫,一步步地向马车走的坚定。爹爹一定能顺利抵京,清浅抬起头,几只大雁,整齐的排成了人字形,悠扬的向南飞去。
牧府一行众人,坐上马车,只留几个看门的伙计,开始了返京的路。
牧将军披着被子,被陆夫人和身边的阿金,搀着上了马车。宋姨娘见近不得老爷身,就悲悲切切的,朝着老爷抽泣几声,想来老爷也能得了自己的心意。
“娘,您别难过了,爹这病可是会传染的,咱这一家老老小小还都指着您呢。”梓月挽上宋姨娘的胳膊,安慰道。
“听说这牧将军生了重病。”围在远处看热闹的婆子媳妇,低声讨论着。
“哎,听说都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到京城。”一个挎着扁担卖烧饼的,也加入了讨论。
牧家在北地人心宅厚,本是得些人心的,可牧将军这一病,大夫人特别关照,来作别的心都领了,就不必给老爷添些难处了。所以这走的,也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一个黑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牧家的车队,听完人群中的讨论,转过身,消失在牧家侧面的小路上。
“希望一切顺利。”阿珊跟在姑娘身后,小声嘀咕着。
不知为何,总觉得姑娘一下和变了个人似的,冷静、沉着。所以老爷才愿意,和姑娘商量回京的计划吧。
梓月在马车前停了下来,探着头望着清浅,笑得殷切,“妹妹路上颠簸,得注意些身子。
那绵绵的笑意里,藏了多大的仇恨,女人的心啊。清浅没有开口,只是淡淡轻笑,她看了看赶车的马夫,果真换了不认识的人。
“姑娘的身子,自有我和小荷照顾,不劳大姑娘费心了。”阿珊没好气的答了句。
见清浅没说话,梓月有点觉得心虚,不觉见面露了几分慌张,“今儿有的路远,车多,家里请了好几个新车夫。”
清浅没再多说,径直上了最后面的马车。
这是个傲慢的丫头,竟然把姨娘这次的管事权,也挤了下来。梓月狠狠的咬了咬嘴唇,甩了甩袖子,上了车。“要她带队?有她好看的。”
站在身后的莺歌,不敢言语。不知为何,她觉得大姑娘,似乎越来越可怕了。
北地多是山路,马队向前行了半日,在路边停下来。清浅给大家张罗些了些吃食,又接着上路了。
“得在天黑前赶到客栈,否则在山野里过夜,总是不安全的。”清浅对小荷交代道。
“知道了姑娘,我这就嘱咐他们都走得快些。”小荷利落的向,排在第一个的马车夫跑去。
车队行至大青山,此处林深树密,是北地最危险的山坳。就是在着光天化日之时,也能远远的听见,密林中狼的嚎叫。
“姑,姑娘,那叫声,不是狼吧?”阿珊觉得有点打颤。
“狼有什么可怕的。”小荷一脸对胆小鬼的不屑,别看她平时,主意没有阿珊多,但每当提起胆量,她就特别有优越感。
“我身上准备了火石,如果真是有狼来了,我们就用火烧它,狼族怕火,定是不敢偷袭我们。”
狼,清浅浅笑,“只怕披着人皮的狼,会更是可怕。”
“披着人皮的狼?”阿珊瞪着眼睛,姑娘是在哪个话本中看到的故事,好想问。
还没开口,就听外面传来,一句闷雷般的吼声“打劫,停下,都停下。”
清浅拉开帘子向外一看,就见熊大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出现在车队正前方。
来的太好了,梓月坐在马车里,雀跃起来,那脸上的喜悦,掩都掩不住。
“怎么办老大。”密林深处,本想下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的看着,突然杀出来的劫匪。
“看看再说。”为首的男人,正是在雨夜,装作毙命的山羊胡男人。
陆夫人在清浅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我说小兄弟,你要什么,就先开个加码,毕竟我们是举家返京,都带了些零零碎碎的物件,真是不便翻找。”
“开,开个加码?”熊大从没见过像陆夫人这样,冷漠的人。就连打劫,都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天就要黑了,小兄弟既然来抢,想必心里也早就有了估量,你打算要多少?”清浅微微一笑,淡淡的说。
要说清浅姑娘笑的也太美了吧,熊大差点就想和她打招呼了。虽然大哥没说,可智慧如他,早就猜出,这其实就是大嫂啊。
“老大,人家问你要多少呢。”旁边的兄弟,推了推发愣的熊大。
多少合适呢?熊大泛起了嘀咕,少了没面子,可是,要是多了,大哥那儿也不好交代啊。
“100两。”熊大气势如虹的爆出了,他想到的天价。
可怎么清浅姑娘的眼神,那么哀伤呢?是不是自己要多了,熊大犹豫了一下,“要不,九十两?”
陆夫人的脸,依旧冷的像冰块儿似的,在钱妈妈的搀扶下,回头往马车上走。
“怎,怎么就走了呢?”熊大费解了,难道还多了,“那,那不行就五十……”话还没说完,清浅挥了挥手,对阿珊说。
“把银子拿给这位小兄弟吧。”阿珊应了声,转回头拿了个盒子递给小荷,小荷轻巧的拿着盒子,放到熊大手上。
盒子把熊大压的一趔趄,看着姑娘拿的轻轻松松的,没想到这么重。“这是?”
“二百两,小兄弟给大伙分分吧。”阿珊叮嘱到。
“二百两?”熊大和他几个兄弟,简直觉得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