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的事儿,不是还有我呢吗?您就放下心来!这上上下下,我都会帮您打理得妥妥当当让,不让你操半分心的。”宋娘安慰着说道。
妇人之见!牧将军叹了口气。
自己明明担忧的是国家大事,而宋姨娘只能想到眼前。
按理说这心头话,最适合和大夫人交心,可一想到大夫人那如寒霜般的样子,牧将军不由得打了退堂鼓。
转念一想,不如,找闺女去。
想到这儿,牧将军推开门就往外走。
“这么晚了,老爷是要去哪啊?”
风迎面吹打在宋姨娘的脸上。
宋姨娘一手护着胸口,被风吹乱的裙衫,一边使劲的想,迎风睁开眼。
“忽然想起个事儿,要和清浅说,你先睡吧,我今晚就在书房歇了。”
牧将军隐没在这黑夜里,只有风送回他时断时续的回响。
宋姨娘看着,这疾风的夜色,狠狠的跺了跺脚。
“定是又想到什么好事儿,说给那死丫头去了。”
风大,宋姨娘一张口,就感到风死命的往自己嘴里钻。
“都和我过不去。”宋姨娘只好急急的关了门,忿忿地落了锁。
阿珊拉开门,看见站在风里的牧将军。心一下提了上来,这么晚了,老爷亲自来找姑娘,定是有要事。
“姑娘睡了吗?”
“还没。”阿珊赶紧让开门,让牧将军进了屋。
“爹,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儿啊?”清浅听到声响,连忙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牧将军坐在厅里的桌前,叹了口气,“爹这心口,说不上的憋闷。”
“阿珊去给老爷端碗鱼?”
清浅嘱咐完阿珊,就在牧将军面前坐了下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让您担心了?”
清浅没提皇上下诏返京的事儿,这毕竟是早就知道了风声的,爹应该有准备。
如果真是这件事,让爹别憋闷,也得等他自己开口,作为女儿,也不好多做猜测。
“你说这风,怎么说起就起呢?”
牧将军收紧嘴巴,脸上的神态是疑惑,是不解,是不想回首的痛苦。
十六年戍边的将士,难免会让人想起那件事。
牧将军闭上眼睛,缓缓的说“总觉得这时候回去,不是什么好事。”
清浅想了一会儿,轻声说“爹,我在海门见着三皇子了。”
牧将军表情一愣,好像在解释,又像在安慰自己“这北地,本是九皇子的母族,三皇子怎么会在这儿呢?”
清浅注视着,牧将军眼神里的躲闪。
这里边一定有什么秘密,是上一世,我全然不知的秘密,是什么呢?
“三皇子的生母,荣妃的母族,也是在这北地吧?”
清浅声音不大,但牧将军立刻按住她的嘴。
牧将军的表情,是清浅从未见过的惊恐。
就见牧将军挥挥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用眼神会意清浅,不要说下去了,会杀头的。
爹本来就是爽朗的性子,清浅从未见他,如此谨慎和小心过。
于是更生出探究的心思。
牧将军好似立刻辨出了,清浅的想法。
他站起身,颇为严厉的说道“不要再想这些事儿了,好好的收拾了行李,准备进京吧。”
“知道了爹。”清浅也赶紧跟着牧将军,站起身。
牧将军看着清浅,是要嘱咐几句,但终还是没说出一句话,走了。
夜,风紧扣着屋子的门窗。
这晚,牧将军几乎没能合眼。
风吹到深夜,才渐渐停了下来。只听咚咚咚,门板被轻轻的叩响。
“谁?”
牧将军霍的坐起身,谨慎而有力的发出,一声低低的询问。
“是我,甄郑振。”
牧将军连忙拉开门,难以置信的说“甄将军?”
牧将军连忙将门外的人,拉进屋里。
又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跟上来,才关上门。“甄将军,你怎么来了?”
牧将军面前的男人,穿着夜行衣,用一块黑布遮掩着容貌。
他身材健硕,一看就是常年骑马打仗,才有的身型。
“收到皇帝的诏书了吧?”甄将军说的很轻,牧将军没吱声,双目交汇,都是各含心事的担忧。
“怕是十六年前,参加那件事儿的将士,都被招回去了吧?”牧将军希望得到的,否定答案,可还是见甄将军点了点头。
“听说皇帝的病时好时坏,三皇子和容妃活动的厉害。”
“怕又会是一番乱战。”穆将军叹息道。
“只怕有人想我们,带着秘密来,也带着秘密离开。”甄将军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是说,他们会在路上动手。”牧将军眼神中,全是刚刚想到的惊觉。
“将军保重。”
甄将军莫没多说,双手抱拳作了个揖,转身消失在这夜色中。
“保重。”牧将军低喃着,望着夜色陷入沉思。
清晨,阳光推开夜的帷幕,将一片金色,洒向这睛朗的世界。
鸟鸣声,婉转低回在远远近近的山涧,树丛。
狂风过后,是一片被草木清新的味道,缭绕的馨香。
清浅坐在窗前,任凭这金色的光芒肆意的在之间雀跃。
她身旁放着一本蓝色的线装古书,可却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为什么一提到三皇子的母族,爹的神色会那么紧张?
她任凭思绪飘荡,在脑海中拼凑着点点滴滴的回忆。
那容妃送给义父五亲王的松子酒,入口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