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珊听完,放下手中的布袋,走到清浅身旁劝道:“姑娘,既然你心仪孔公子,就和他一起想些办法啊,总不能就这么顺从了皇上吧,而且孔公子有经营春风楼的经验,以后去哪里,你们也都会有活路的。”
“只能开酒楼吗?”清浅淡淡的问道。
“当然不是,孔公子在麓林书院的时候,可是姑娘的古琴老师。以后,你们即使不做这酒楼儿的生意,就是教教古琴,也还可以把日子过得不错的。”阿珊安慰着。
清浅看阿珊说的,认真心中一阵错愕。
难道在阿珊的记忆里,孔辰星就只是,这春风楼的老板,和麓林书院地夫子了?
她已经忘记,初见孔辰星时,还把他视作仙人的事了。
难道……阿珊也开始忘记他了。
同样发现了,阿珊话语中不妥的,还有立在一旁的小荷。
她似犹豫再三,才走到清浅面前,低着头说道:“姑娘要不你就嫁了皇上吧。”
阿珊撞了撞小荷,一脸不解的问道:“你犯傻了吗?姑娘明明说过,她心仪的是孔公子,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极力撮合,想要看到的吗?怎么这会儿,却变了主意?”
小荷本来还有些犹豫,听阿珊这么一问,干脆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脱口而出说了出来。
“那天,我在外面遇到了熊大,他说孔公子患了重病,可能会死。”
“你说什么?”清浅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眉头紧蹙,走到小荷面前。
“熊大说,孔公子本就是仙人,如若不回到,他自己本来的地方去,是会出大麻烦的!我本以为姑娘知道,可谁知姑娘好像并不知道,可如果孔公子,注定要回去,姑娘怎么能嫁他呢?那不是注定一辈子都无法相见了吗?”
见自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小荷自己都感到惊讶。
“仙人?小荷你今天到底发了什么疯?怎么就说这些,无中生有的话,来烦姑娘呢?”阿珊斥责道。她根本不记得,关于孔辰星仙人的过往,只觉小荷徒生荒谬。
原来是这样,清浅怔住了。
所以,他才在那时间缝隙中,走的缓慢。
所以,他那日在皇家马场的后山,本说好会陪着自己,直到我们下山,却不知在何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他对自己的守护,都是要耗费他本身的体力的……
清浅再也听不下去,她用尽全身力气向外跑,她等不到马夫来驾车,牵了匹骏马,就像春风楼骑去。
大雾弥漫了,这世间的一切。
牧府后面的山,前面的湖,都看不清了。
清浅抬起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尽,就像此刻的自己。
再也没有重生而来时的,那种笃定。宛若定能改变这世事。
可这世事变化莫测,就像在这雾中前行,只能看到眼前的方寸之间。
即便大雾,清浅也把马驾得飞快。
直到到了春风楼门前,那紧张的心,才得以片刻的喘息。
路旁的孩童,正拿着一根儿空心芦苇管,蘸着肥皂水吹泡泡。
泡泡升到空中,如若在晴日,定是七彩斑斓。可今日,隐没在这大雾中,也少了几分颜色。过了一会儿,便消失了。
春风楼门前的盆景中,老树根上生出层层的绿。摆在门外的石墙旁,更为这春风楼添了几分诗意。可是清浅无暇顾及这春景。
她用力的敲着门,高声喊道:“开门,快开门。”
没过一会儿,春风楼的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推开了。
熊大红着眼眶,站在她面前。
直觉告诉清浅,熊大这红红的眼眶,是因为孔辰星。可是她又在心里,不甘的告诉自己,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你怎么了?”清浅问的生硬。
熊大见来人是清浅,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慌乱的答道:“风吹……”
可是一看门外,那静止的大雾,如果有风,怕是早就被吹开了。于是连忙改了口:“害眼,近来害了眼病。”
清浅不想再听熊大分说,就要进门道:“我要见孔辰星。”
熊大一把清浅拦在门口,那胖胖的身子,把门缝挡了个严严实实。
“大哥休息了。”
清浅那时常带着笑容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她直直的盯着熊大的双眼,“你骗我!小荷已经告诉过我了,”
说着一把推开熊大,走了进来。
熊大那红红的眼睛,明显有些躲闪。
他见拦不住清浅,只好在清浅身后,关了门。声音似乎还有几分抽泣的说:“大哥身子有些不舒服,在楼上躺着呢。”
看来小荷说的是没错了。清浅只觉得心口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爆裂开来。
“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熊大正了正身子,把腰板挺得笔直了几分,带着几分执拗的说:“大哥不让我告诉你。”
“可你告诉小荷,不就是为了让她告诉我吗?”清浅步步逼近,把熊dà_bī到角落。
熊大带着最后的,对孔辰星的听话和顺从,低低的说:“牧姑娘……怕是误会我了。”
“误会?”清浅的双眼,似犯了火。她怒吼道:“如果你再不说,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不想熊大,哇的哭出声来。
在熊大心中,孔辰星就像挂在空中,灿烂的太阳。而此刻孔辰星的状况,却像这天气般。这身旁的大雾遮住了太阳,让人看不到光亮,也似乎没了希望。
熊大一边哭,一边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