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家轻轻的抬起手,举起手中的笛子。
笛子上青色的流苏,微微扬起。
“这笛子你收好……香,本无对错……可为善……亦可作恶……”李世家一字一字说的缓慢,仿佛目光已穿越时空,回到久远的过去。
那一晚,掌门族长临死前,把这笛子交到他手里时,就把这句话,印刻到他心里了。
“这是掌门族长,告诉我的。今后……这句话……就由你牢记吧……”李世家的脸上,划过最后一抹灿烂。
就宛若那年,他还是个香赋异禀的少年。骄傲的仿佛能够,拥有整个世界般的,闪烁着光芒。
这世界,待他好与不好,公或不公,都结束了……
他是善是恶,所有的评价,也没那么重要了。
李世家的眼眸,望向清浅。
那个和牧清浅有几分相似的人,牧梓月……是他这一生的亏欠。
李世家的眼眸暗淡了几分。
是自己把牧梓月带进这谋,也是自己仿着甄将军的笔迹,一步步把牧清浅带到北地。揭穿了异香阁的秘密,也揭开了容妃的面具。
他完成了,掌门族长交给他的任务。
可是,也终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清浅也看出,李世家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向前走了走,伏下去。
“牧清浅,”李世家缓慢而郑重的说道,“我想让你……帮我对一个人说……一句……对不起……”
话音未落,李世家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个,他过、也恨过,骄傲过、也执着过,努力过、也放弃过的世界。
他不甘心,不甘心还没好好的看看这世间,不甘心还没父子团圆,不甘心还没见到异香族,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世间,而不是被人当做怪物……
只是,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佳儿……”异香阁主悲痛的呼唤,响彻云霄。
在不远处的宫之上,隐蔽处的围栏内,太子廷宣一红衣,拔而俊朗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他面无表,让人看不出,此刻是喜,亦或是其他什么心思?
“大哥。”九皇子冉烨走了过来,“你找我?”
太子廷宣点了点头,向九皇子冉烨迎了过去,把他带到另外一侧。
冷宫门前的恨仇,生死离别,正在上演。
可是太子却仿佛毫不知般的,带上了盈盈笑意,对九皇子冉烨说:“突然想下棋了,不如我们来一盘吧。”
九皇子冉烨,微微犹豫了片刻,还是在棋盘前坐了下来。
太子廷宣的嘴角,微微的掠过一抹得意,因为他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九皇子冉烨心中的大哥,终是自己。
“听说父皇命容妃,今必须入住冷宫。”太子廷宣手指修长,从容的拿着棋子,在棋盘上布着局。
九皇子冉烨点了点头,他心中对清浅和花百医,有几分担心。可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自己的大哥太子廷宣。
“我听人说,牧府的那个姑娘,就是原本这凤凰古琴的得主,竟是他们异香族所说的,‘冬时分,冷香凝点’出生的人。”太子廷宣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小弟曾听旁人提过。”九皇子认认真真的,把一枚黑子,下在太子廷宣的棋子旁,顺势拿掉了他的一枚白子。
“我还听人说,这‘冬时分,冷香凝点’出生的人,就仿佛凤凰古琴的千年冷山桦木……有着异曲同工之效?”太子廷宣微微低垂的眼眸,轻巧的抬起,注视着九皇子冉烨,哪怕脸上最微小的,不易察觉的表。
“这个,小弟倒是不太了解。大哥怎么会对此,有所好奇?”九皇子冉烨专注的下棋,并没有察觉,太子廷宣的言外之意。
“只是先前中了容妃所施的香毒,所以对异香族的事,生了些好奇而已。要说……我和那牧姑娘,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现在想来还真是颇为有趣。”
“是啊,当确实见过,她登台献唱的。”九皇子冉烨一边说着,又下了一枚黑子,拿掉太子廷宣的三枚白子。
太子廷宣似乎毫不在意输子。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想到那时,在麓林书院的柳林里,骂自己的牧清浅,真的着实有趣。
“大哥,你这四个子,又要被我吃掉了,我可是不会手下留的哦?”
九皇子冉烨说着,又放下一枚黑子,吃掉太子廷宣的四子。
而太子廷宣,好像根本就没有,把这场比赛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些,输了都觉得畅快之感。
“大哥,今难不成是我运气太好?”九皇子冉烨又拿下,太子廷宣四枚白子。平里,自己可是怎么都下不过大哥的。
太子廷宣任由,九皇子冉烨步步为赢,脸上却笑的魅惑:“我说过,下棋嘛,不过是场游戏,让你赢了又何妨。”太子廷宣说的笃定且从容。
郑皇后端坐正宫大,端庄大气,即便是在自己的宫中,也有母仪天下之风范。
一个中年的太监,迈着小碎步,急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伏在郑皇后耳畔,低低的说了些什么。
郑皇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她缓缓的拿起,在一旁桌上的,金箔雕花瓷杯,微微晃了晃。
茶香萦绕,她抿了一口,满脸笑容的说:“真是好茶呀!”
说完,把茶杯放下,仰头问那太监:“能确定吗?”
那太监连忙弯了子,肯定的说:“奴才亲眼所见,容妃在冷宫前面,被人谋害。奴才怕这消息有什么闪失?特意去封公公那边打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