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男人把茶碗放到桌上,脸上仍是无法相信的表情,
“说来这宋姑娘就长在这自家的马场,谁都以为她是稳稳的得胜。
比赛开始宋姑娘确实跑也在前面。”
男人提高了嗓门,连脸上的黑痣都跟着抖了抖,他用在场的人都能听见音量讲到
“可那牧姑娘就像得了天助,在最后一个弯道,猛超上来,就像箭一样直达终点,
把宋姑娘落了有半圈,那场面可真是一骑绝尘啊。”
“我是没看过那场比赛,但我相信,
这宋家的场子,总不能一而再的让别人赢了去。
我今天就下个赌注,我赌宋家姑娘赢。”
一个穿着银丝线长衫的男人,拿出一块银子,放到桌上。
清浅停下脚步,本想低调的比试一次就结束。
没想到宋家拿这件事做了噱头,引来了这么多人关注。
“姑娘,我们真的要输给那白姑娘吗?”
听到众人下赌,小荷不由担心起来,这可关系到姑娘的名声啊。
一阵风吹过,马场周围的树木新生的嫩绿色枝桠,发出柔和的撞击声。
清浅雪白的脸颊旁,秀发被风轻轻吹拂。
她微微颔首,既然是自己给白姑娘带来这样的麻烦,自己也应该替这件事收个尾。
“听说为了这次比赛,这宋家马场还开了专门开了后山的山道。”
穿黑衫,蓄山羊胡的男人为了这次比赛,可是听足了消息,
他扬起头,对众人给他的注目,显得颇为得意,
“听说那山道多弯,特别考验骑技,一个不留神,那可是会有生命危险。”
“这弯道确实厉害,要说还是当年五亲王和北地候,
在此较量过,之后就再没对旁人开过这弯道。”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是知县大人家的秦捕头,走了上来。
秦捕头脸上带着一块斜长的刀疤,那是十几年前和山匪作战时留下的。
这阿城过去饱受山匪的侵扰,现在虽已太平多年,但对打败山匪的人,总是格外敬重。
所以秦捕头口中说出来的话,在众人心中,还是有几些分量的。
既然秦捕头都说了,众人也都明白这弯道的危险程度,绝对非同小可,
于是更加觉得清浅毫无胜算的把握了。
“我也赌宋家姑娘,
毕竟她就是在这弯道里长大的,总不会输给第一次过着弯道的牧家姑娘吧。”
听了秦捕头的话,一个拿着弓箭,一身兽皮短打扮的男人,也掏出一块银子,放到桌上。
“等等,等等,我可听说今天参加比赛的,还有一位白姑娘。”
一个穿着绿袍,贼眉鼠眼的男人,话里有话的笑着,
“听说这白姑娘是王家二公子的表妹,为了和王家二公子的婚事,要和那牧姑娘一决高下呢。”
“二女争一男。”
席上的男人们,都意味深长的哈哈大笑起来,
身边的女眷不好笑的明目张胆,也都用绣帕捂着嘴,低低的的笑着。
穿绿袍的男人,从袖兜里拿出两大块银子,放在桌上,
“我呀,就赌这位白姑娘赢。”
“那我也跟着李二哥,赌这白姑娘胜。”
“看我不去撕烂他们的嘴巴。”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拿这件事当赌注,小荷愤怒的想立刻冲上去,阻止那群笑的正欢的人。
这话语如此刺耳,换作过去清浅早就,比小荷还要快的冲进去了。
可今天本来就不是能生事的情形,她拉住小荷,
“这些人只是听到些只言片语,就能想出万般是非。
我们要是一闹,反倒称了他们看热闹的算计。”
“那还就由他们说去?”
小荷强压着火气,不解的看着清浅。
“我们今天是来比赛的,想来生气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就随他们去吧。”
“姑娘。”
阿珊拉住小荷,但心里也觉得自家姑娘受了委屈,脸上有说不出的不情愿。
“不过你们可以去下个赌注。”
清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发自心底般畅快的笑。
“下赌注?”
小荷不敢相信的盯着清浅,姑娘不但不阻止他们瞎说胡闹,反而还要跟着下赌注,
小荷撅着嘴转了个身,“我才不去赌那白姑娘赢呢?”
“就是,姑娘你本来就是这阿城第一,让白姑娘赢,本就是好心让着她的,
现在你还想让我们送钱给这些胡说的混蛋,我也不去。”
姑娘竟然还笑,阿珊觉得姑娘的心也太大了。
“不如,你们就赌我赢。”
清浅声音清脆,就像那山涧里留下来清凉的小溪,一下子拂去了小荷和阿珊心中的愤怒。
“姑娘,你不让着她们啦?”
两个小丫头立刻跟充了气似的,两张刚才还委屈着的小脸上,
立刻漾满笑意,就像凋零的鲜花,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砰,
一大块金子,放在桌子上。
两个眉清目秀,相貌出挑的姑娘,打破了众人的笑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个姑娘身上,
好奇着这么大的赌注,会是压在谁的身上?
只听其中一位姑娘掷地有声的说到
“我们赌牧姑娘赢。”
看来宋家为了这次比赛确实下了本钱,在入口处等待的几匹高头大马,都是难得一见的宝马。
清浅走过去仔细端详着几匹赛马,每一匹都脚掌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