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除夕夜,一家人团团围坐在寿安堂,颜贞卿也用垫了厚厚的棉垫子的竹椅抬了过来,他现在能略微靠着坐一会儿了。
颜如玉的事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今天她并没有出现,当然余老夫人也不乐意她出现。
破了相的女子,有什么好看的,再说还是在余老夫人的寿安堂,搞得余老夫人现在还觉得一进那个屋子就头晕。
颜贞和到底还是推了这桩亲事,颜如玉听了之后,只是冷笑了一声,柳姨娘却心疼的只掉眼泪。
现在姑娘都破相了,老爷却把亲事推掉,这,这不是把女儿往死路上逼吗?
这个宴席,她根本没有心情来吃,看着众人喜气洋洋的面容,她只觉得心酸又难过,所以宴席一结束她就快步回去,这个时候只有她能陪着颜如玉了。
这两日,颜如锦没有再跟如初酸酸的口气说话,徐娇似乎也只顾着和颜如锦一起玩闹,没有什么小动作,搞得如初都不太适应了。
宴席之后就是守夜了,余老夫人带着几房的大人们吃着瓜子,花生唠嗑,颜贞行不知从那运了好多烟花回来,如初几个人都跑到走廊里,看着颜贞行一个个的放着烟花,惊叹着“这个漂亮”,“那个更好看”。
这个时候每个人似乎都回到了孩童时候,没有嫉妒,没有尖酸,没有恶毒……
皇宫里,萧恒虽然被解了禁足,但是依然天天闷在宫里,除夕夜,太后年纪大了早早的回宫休息了,皇上带着皇后和一众嫔妃,里守夜,萧恒脸颊消瘦,安静的坐在一边,皇上都觉得不适应了。
“恒儿,怎么了,没精神的样子,来父皇这儿来,喜欢吃什么,告诉父皇,让他们给你做。”
底下其他几位公主默默的埋下了头,看了看自己桌子上冷掉的吃食,一阵心塞,自己就跟不是亲生的似的……
萧恒勉强扯起一个笑容:“父皇,儿臣正在减肥呢,不吃饭。”
“胡说,减什么?我看谁敢嫌弃朕的宝贝女儿。”皇上佯装不高兴的样子,鼓着嘴说道。
底下有嫔妃捂着嘴笑了:“四公主也是到了有烦心事的年纪了,贵妃姐姐可是也该为四公主琢磨琢磨了呀。”
郑贵妃瞪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讨人厌!
嫔妃悄悄低下了头,不敢出声,拍马屁又拍马蹄上了,唉。
转过脸,郑贵妃笑眯眯的跟皇上撒娇:“皇上,恒儿的事您可得操心,臣妾可管不了您的宝贝女儿。”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朕管,朕来管。”
皇后也跟着笑道:“说起来,明年可是个热闹年,几个皇子都该选妃了,公主也到了选驸马的时候,皇上,没几年,您就添皇孙了。”
说好的太子妃,也不说赶紧娶回来,皇后心里嘀咕着。
等太子娶妃再继位,她呀,就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
“看来,明年要多办好几场花宴了。”又一个嫔妃凑趣道。
郑贵妃笑着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说萧恒,她的皇儿也该选个得力的皇子妃了……
嫔妃脸上溢满笑容,挑衅的看了看之前的嫔妃,之前那位嫔妃只敢揪着帕子,暗里咬了咬牙,不敢说话呀,万一又说错了咋办?
萧恒冷眼看着郑贵妃脸上刺眼的笑容,直觉心里一阵寒凉。
这就是她的母妃,一心只为着她自己的荣耀,从来也不考虑别人……
如初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余老夫人他们还在守夜,这是规矩,不过孩子们都还小,余老夫人放她们各自回屋休息了,明日一早还要祭祖。
简单洗漱一下,如初躺了下来,这几天真的是好累呀。
嗯?什么东西硌得慌,如初觉的枕头下有东西,又爬了起来。
只见枕头下躺着一枚玉梳,碧玉清透,梳子上雕刻蝶恋花的花纹,栩栩如生,触手温润,躺在手心里仿若一汪清泉流进了心田。
只一眼,如初就喜欢上了这把玉梳,梳子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只写了一句话:“新年快乐。”
字锋遒劲,笔力深厚,是萧睿的字迹。
如初蓦的觉得帘帐有些闷,耳朵有些热热的,扔下了玉梳,如初将自己裹进锦被里。
又突然坐了起来,拍了拍额头,人家这不会是提醒自己连个谢礼都没有吧?
萧睿帮了那么大的忙,如初自己是想着表达谢意的,可是她一个女子,送什么?也…不好送吧?琢磨了又琢磨,如初还是把这事放下了。
现在萧睿来这么一手,这,这是什么意思呢?
如初翻来覆去的,闹了半宿才睡着。
一夜多梦,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萧恒狰狞的笑容,一会儿是上一世在端王府雪地里瑟瑟发抖跪着的场景。
第二日,天没亮,立夏就把如初叫醒了:“姑娘,快点,一会儿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如初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任由几个丫头给她洗漱收拾。
“咦,姑娘,这怎么有一把玉梳呀?”春染收拾床铺,看到枕头边放着的玉梳,惊讶的大声问道。
如初一下子就清醒了:“哦,那个,是爹爹送给我的,赶紧拿过来,秋画,今日给我带上。”
暗影在树上一个趔趄,公子,恭喜您,荣升爹爹……
昨夜萧睿来给人姑娘送礼物,结果他忘记了,别人家都是要在长辈房里守夜的,只有端王府,晚上是要进宫参加宫宴的,等出宫以后就是端王和端王妃一家人的了,似乎从他母妃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