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同昨天一样。
顾云柒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第一酒楼。
只是推开门之后,与昨天不同的是,傅容这次是背着手站在窗边。
窗户开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空气中清晨弥漫的水雾,也显得男子的背影孤寂清冷。
顾云柒挥去脑海中因这份孤寂而乍起的莫名思绪,咳了咳。
走到桌边坐下。
傅容转身,声音里带来一丝疲惫。
“顾小姐,你的药方……很管用。”
顾云柒目光放在桌子上的棋盘上,边动手布棋,边扯起一抹笑容回答傅容。
“管用就好,能帮上傅公子,是云柒的荣幸。”
话里话外,除了生分还是生分。
傅容揉了揉眉心,伸手按住顾云柒布棋的手。
顾云柒条件反射,几乎是立刻甩开了他的手,站了起来,并且后退了一步。
傅容面上沉了沉“顾小姐就这般嫌弃容?”
傅容有洁癖,不近女色,是整个凌京城都知晓的事情。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嫌弃他。
顾云柒抿了抿唇,这才注意到傅容的面色比平日苍白许多,眉宇之间满是疲惫。
“不是。云柒……只是不习惯被人触碰。”
顾云柒有些头疼,她自己也不知道方才她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反应……傅容的手很凉,甚至可以说是冰冷。
傅容点了点头“好。顾小姐坐吧,方才是容没有把握好分寸唐突了。”
顾云柒颔首,重新坐了下来。
顺着顾云柒摆开的棋局,两人开始下棋。
“顾小姐的医术师承何人?”
“自学成才。”
“顾小姐可知道阴州瘟疫泛滥之事?”
“知道。”
“那顾小姐为何一点事都没有?”
“听闻公子饱读诗书,可公子这番话,说的是人话?”
傅容愣了愣,落子的手僵在了原地。
顾云柒继续说道“阴州瘟疫,云柒听闻确实有很多人感染,但,阴州也尚有许多人是健康的。怎么,傅公子是觉得这些人都不该毫发无损,还是就偏觉得顾家云柒是个不祥之人就活该死在阴州?”
说到最后,顾云柒猛地将声音提高,凤眸里紫意闪过,连最后一丝平静也消逝。
傅容死死摩挲着手中的棋子,一双墨眉也皱的死紧,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词穷。
“不,容……不是这个意思。”
顾云柒缓缓地眨动双眼“那你是什么意思?”
傅容咬牙,脑中忽的灵机一动,手中的棋子弹出,速度极快,正对着顾云柒左肩弹过去。
顾云柒灵活一闪,避开了棋子,刚想回头骂傅容,就觉得后脑勺一疼,随即便没了意识。
傅容将晕过去了的顾云柒抱到一旁休息的榻上。
一向聪慧的傅容,开始扶额,他刚刚怎么会想到这个鬼办法?
他刚刚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觉得把她先打晕再解释会是个好方法。
完了,现在事情更加糟了,这丫头起来还不打死他?
人生第一次,傅容陷入了迷茫。
这丫头明显就是有武功底子的,再加上他方才控制了力度,要不了一炷香她就会醒了。
楼上,傅容对着昏迷不醒的顾云柒开始犯愁……
楼下。
“好姐姐!”
墨泽对着若兰眨了眨眼睛。
若兰眯了眯眸子,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细细打量眼前的人“你吃错药了?”
墨泽气得摆手“那当然没有!”
“哎呀,你家小姐怎么样了?还生气吗?”
墨泽贼兮兮地打听顾云柒的情况。
若兰挑了挑眉“是你问的,还是你家主子问的?”
墨泽看了楼上的方向一眼,将食指放在唇边。
“嘘!”
“别瞎说,让我家公子听到,他会捶死我的!”
若兰皱眉,上下瞟了瞟墨泽的身形,又联想到傅容的那个弱不禁风的模样“我怎么没瞧出来你这样子像是能被你家公子捶死的?”
墨泽嘴角抽了抽,他家公子……这个还真不好解释……
转了转眸子,墨泽忽然眸光一亮。
“好姐姐,咱们比一场,赢了,你就告诉我如何?”
若兰抬眸瞅了他一眼,看得墨泽背后凉了凉“不可能。”
顿了顿,又说“若是你想知道,没这个必要。说是你家主子想知道,那就让你家主子自行来问。”
墨泽撇了撇嘴,想到今天早晨自家主子的那个脸色,还是算了吧……
也不知主子昨晚怎么了,那样子仿佛是一夜没睡……
“你想什么呢?”
若兰见墨泽神游,忍不住问道。
墨泽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你。咱们坐下来聊点别的吧!”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方白帕子铺在石阶上,向若兰指了指帕子“坐吧。”
若兰有些惊讶“这是?”
墨泽在旁边坐下来,笑着说“不是说你们女孩子都爱干净吗?来,坐吧!”
若兰有一瞬间的晃神,笑了笑,顺从他的意思坐了下来。
面前的这个男子恐怕不知道,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铺这样的帕子,只是怕脏了她的衣服……
“你想聊什么?”
“你的名字怎么写啊?”
“草右若,兰花兰。”
“你喜欢什么花呀……”
“……”
楼上。
顾云柒悠悠转醒,眸子刚一睁开,双肩猛地下沉,被人按住了。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