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叫它秋风剑?”
感受着拂面秋风,方长心中思索着,而后又摇摇头。
他又想了几个,诸如“青藤”、“松风”、“碧竹”、“金瀑”、“古纹”、“落霞”之类的名字,但都不甚满意。
忽然间,余光瞥到这浣花溪源头,半山腰那灵剑泉位置,他福至心灵道:
“哈,灵剑泉中灵泉剑,叫你‘灵泉剑’,如何?”
似乎是很满意这名字,眼前灵泉剑往上猛地弹跳了下,又落回方长两手间。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己双手捧着的这把剑中,那一丝欢欣之意。
仙剑有灵。
可惜剑已定型,不适合再往上刻字。
方长掏出直背小玉刀,把“灵泉”两个字写在树皮鞘上,而后将开刃后的灵泉剑入鞘,重新背在身后,起身离开这浅浅浣花溪谷。
从今天起,他有剑了。
…………
……
远方朝阳开始露头。
先是一点明亮出现在地平线上,染黄了云霞,又让附近那颗晨星黯然失色,接着明亮继续扩大,显现出弧形轮廓。
似乎感应到阳光洒来,仙栖崖边云雾都淡了几分,把遮掩着的崖边茶树、草木,还有那几颗或直或斜树木,露在光芒中。
崖边大石上,方长五心朝天,正在进行晨课。
随着呼吸吐纳,身周氤氲着几丝灵气,带得仙栖崖上,本就活跃的灵机,微微一振。
这灵气似是凭空而现,导致无论内外天地,都随着他不断修行而更富有灵韵。
大石旁边,有葫芦藤缠绕,大小几个葫芦挂在上面,大的和巴掌差不多,小的只比拇指略粗,很是可人。
一柄三尺长剑靠在葫芦藤旁,和藤上葫芦一起沐浴在灵气中。
它青藤绕柄,树皮做鞘,上面还系着条兽皮背带。
两个字“灵泉”刻在剑鞘上,端正清晰,却不见丝毫烟火气。通过剑格处的金黄色,尚能分辨出这是柄青铜剑。
最近方长一直带着这把剑,甚至连晚上入眠,都将此剑靠在床边。不断磨砺下,剑刃更显清冷锋利。偶尔去找章山神下棋时,山神章淳见到此剑,不住口地称赞。
不远处有几座茅屋,陈列在空地上,正冒着袅袅炊烟。方长起来时,在厨房炖了蔬菜肉汤,也是他早课后的饭食。
直到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他才长呼一口气,喷出尺许长白雾,结束晨练。
精神饱满地从大石上跳下,方长抄起灵泉剑回去。五感敏锐的他,已经闻到了厨房里菜肉汤香气。
厨房中也有个火塘,里面几根大柴正在燃烧,冒出明亮黄焰,火上有座四足方鼎,鼎中汤水正慢慢咕嘟,蔬菜和肉丝在其中翻滚。
“好味。”
撒了盐,用木勺盛进陶碗,方长尝了口,赞道。
而后他将整鼎汤全部干掉,里面蔬菜和兽肉也被他一扫而空。
以法术将餐具厨具洁净完毕,方长将塘中火熄灭,从餐桌边起身,伸展了下四肢,准备开始一天劳作。
嗯,劳作。
方长现在准备开辟一块田。
农业才是稳定生活的基石,畜牧业渔业也是农业中的一种,此为这个时代最主要的财富生产方式。
仙栖崖顶面积广阔,他在崖上选了片肥沃土地,将其上草木清除,趁着秋日翻地松土,为来年播种做准备。
施肥是不可能施肥的。
众所周知,修行人不用上厕所。
故而方长这里并没有那种天然肥料,至于他的灰坑规模不大,也提供不了什么肥料。不过,倒是可以考虑先种季豆类,再于田里种粟。
方长背着剑,躬身用沉重青铜锹,在田里进行深翻,并将里面石块碎石等挑出,扔在旁边。沉重宽厚的青铜锹,在方长手里却如羽毛般轻便,被泥土磨蹭之下,露出金黄本色。
“不为衣食累,亦耕仙栖崖;
待到春日至,一半可种花~~”
兴致起来,方长胡乱邹了几句打油诗,高声吟着,引得附近树上,那只叼了只竹鼠的傻雕,像看傻瓜一样盯着他。
对于那鸟的目光,他不以为意,手上动作不停。
劳作间,方长忽然直起身来,朝某个方向望去——目光正好与远处山坡上一只牛妖对上眼。
…………
……
对于自己的姓氏,阿牛思考过很久。
因为对于一只牛妖来说,姓“牛”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使用自己前主家的姓氏,和自己好友,犬妖刘阿黄一样,姓刘。
故此,他的名字,如今是“刘阿牛”。
自从与自己的好朋友刘阿黄分别,离开虎桥镇进山后,阿牛过得很不错。
山中让他很自在。
这里有吃不完的草料野果,山泉甘美,天地广阔,有着许多可以遮风避雨的山洞石穴。山中鸟兽众多,还碰到几只已经开灵的小妖,阿牛性格宽厚,得以又交了几个朋友。
安全也不用担心,虽然这云中山里很多肉食动物,但他们中间没有成妖者,所以——它们都打不过刘阿牛,阿牛身体强壮,没有谁可以威胁到他。
不过闲暇时候,他还是会思念过往。
他想念好友刘阿黄,想念主家刘长青,想念院落里那几个娃娃,但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已经回不去了。
阿牛每日所做,便是从一个山头,慢慢走到另一个山头,品尝不同种类青草,嚼吃些不同口味枝叶浆果,甚是惬意。
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