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大头恶意揣测着的尚思羽才从崔家村回家三日,今儿一大早又赶着马车出了城门。
城门因昨日府城出了大事,被官差和守门的衙役看守的死死的,若不是他认出带队的人原是做过师爷的叔公下属,他还真的出不了这个城门呢。
迎着呼啸的寒风,这会已经到了十里坡。
想到再有两刻钟,他就能赶到崔家村,深吸一口气,稍微的放缓了马车的速度,
马车里坐的是他仅剩的俩亲人,媳妇还大着肚子,金涛把马车赶的心翼翼。
别金涛紧张陈莲莹的身子,坐在马车里的崔华锦,也是谨慎的不校
怕一路颠簸会山三嫂的身子,她用三个旧棉被铺在马车底部,靠近厢壁又放了卷成卷的被子,让三嫂半躺半坐着。
“锦儿,瞧你把我当成了病人照顾,三嫂有那么虚弱吗?这一大早就开始喝鸡汤,再喝下去三嫂恐怕胖的连路都不会走了。”
自己农户女的出身,自打有了身子,家里人都把自己当做瓷器供着,生怕一不心就会打碎。
特别是这几日,路面上了冻,她去个茅房还要有人搀扶着。
这才六个月的身子,真不知再过俩月日子改咋过呢。
把喝了两口鸡汤的碗递给身侧的姑子,陈莲莹一脸郁闷。
用热帕子给三嫂沾沾嘴角的汤汁,崔华锦绷起脸嗔怪着,“三嫂,你可别啥病不病的,这不吉利的话咱想都不能想的,你脸上才养出点肉,锦儿咋没看到胖在哪里呢?”
“再了你就是真的胖的走不动道,我三哥也不会嫌弃,三嫂就安心的吃吃喝喝吧”
轻轻的摸着自己到的肚子,有些羞恼的望着崔华锦,“你这丫头又啥傻话呢,都是尚公子这几日把锦儿给带坏了,看他再次来咱村,三嫂准不让他进门”
莫名奇妙的被三嫂扯上,崔华锦的脸也有些发烫,怕刘文香听到误会,急躁的辩解着,“三嫂,你咋能这样呢,咱俩闲扯,咋扯上了思羽哥哥呢?”
刘文香听到她们姑嫂斗嘴,锦儿这丫头脸羞得通红,不禁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哎呀,就你们家这时候有粮食可以放开量的吃,有锦儿这么好的姑子疼着,莲莹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被人附和,崔华锦孩子气般的笑着,“就是,连香婶子都锦儿好呢,三嫂还怪罪锦儿吗?”
“我拙嘴笨舌的本就不过锦儿,又有香婶子帮着,三嫂要睡觉了哦。”
姑子这样紧张尚公子,看来是心思有所转变,陈莲莹笑着求饶。
尚思羽的马车上了十里坡的对面,远远的看到金涛赶着马车过来,他快马加鞭的冲了过去。
“金涛,你要进府城吗?”
尚公子不是才回家没几日咋又过来了?
心里虽然疑惑,金涛还是把马车停下来,笑着和他打招呼,“尚公子过来的挺早呢。”
为了给他们送个消息,他起了个大早,差点冻成冰块,容易吗?
揭下包裹着脸的厚实布巾,尚思羽一扫往日的淡然,大声嚷嚷着,“金涛,府城里又出了大事,可了不得啊府城你今儿可不能去啊”
这段日子,他没上后山,在家里住着,也没少去府城采买要用的布料和别的杂碎物品。
府城的粮铺早在好几日前就因被饿急眼的灾民打砸的关了门,衙门的人都冷眼旁观,这下连和吃食没有关联的铺子一律也关了张。
金涛实在想不到灾民还会做出啥能让尚思羽也这么惊讶的大事来。
神情倒是很平静,“啥大事?难道府城衙门被人给烧了?”
“你,你咋知道?前儿你又去了府城,那你今儿咋还往哪里找麻烦呢?”
被金涛一下子就猜中,尚思羽有些意外又肯定金涛昨儿再次去了府城。
自家有吃有穿,才不喜欢在这节骨眼上去府城里走动,金涛哈哈笑起来,“府城卖东西的铺子都快关门完了,我去又买不到东西,哪里有那闲心去逛个空城。”
自己不过信口胡,竟然成了真,金涛有些不敢置信,“不过听你意思,府衙真的被人放火烧了?”
原来金涛是瞎蒙出来的,尚思羽心这才安定下来,开始讲述昨儿发生的事情。
原府城住户大多都因局势不稳,窝在自家不出门,无论大酒楼和饭铺都在很早就停了业。
涌进城里的灾民别弄口吃的,连口水都喝不到嘴,被逼到死路,又恨官府的人。
前儿后晌有几个胆大的铤而走险,纠集了一大群的人涌进衙门抢劫吃食,和府衙的官差混战在一起,差点吓尿裤子的方硕立时带着一家子老从后门狼狈逃走。
因灾民人数众多,方硕这个知府逃走,没洒解制止这些饿急了眼的灾民倒是把府衙的官差打杀过半。
前日后晌府衙骤然起了火,昨儿的风又大,当日不当值的褚松闻讯带人赶过来,滔滔大火已经让人不能靠近,偌大的府衙已经被烧成了残垣断壁,遍地都是灾民和衙役们的烧焦的尸首。
半夜又从私宅赶回来的知府方硕气的火冒三丈,勒令府衙剩余的所有官差连夜满城抓捕、驱赶停滞在府城里的灾民。
府衙被烧,人员死伤无数,都是大表兄漠视灾民后又贪生怕死造成的恶果,尚思羽心里突然有些想明白当初叶云裳为啥拼死要和三表兄和离。
听完尚思羽的一番解,金涛瞪圆了眼珠子,语气满满的不屑和讥讽,“尚公子,你那大表兄也真是个人物,这些灾民若不是饿的狠,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