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雨滴砸在青石路面上的声音,终是不放心鸢儿自己去前院借笔墨,金涛收拾干净桌子,进了里屋。
“锦儿,鸢儿那丫头自己去找前院的程少爷借笔墨,三哥不放心,这就去把她给找回来。”
得知鸢儿去了前院,正和三嫂笑的崔华锦心急的把手里的针线活扔在身旁,气恼的瞪着他,“三哥,你脑子没毛病吧这么大的雨,咋让鸢儿又出了屋子?”
妹妹被自家人手捧着长大,金涛疼她还来不及呢,对他吼叫,自然也不会生气,摸着脑袋傻笑起来,“就一眨眼,那丫头就冲了出去,三哥也没拦住嘛。”
瞧着姑子蹦下了床,这时节的雨寒凉刺骨,女子可不能多淋,陈莲莹笑着拉着她,“锦儿别急,横竖鸢儿也在院子里,又丢不了,还是让你三哥去把丫头给找回来。”
自己还不愿和那个程钦话呢,崔华锦又怎会让憨厚的三哥和程钦打照面,摇摇头,“不用,锦儿自己去,三哥,你安生的守着三嫂就成,做事也过过脑子”
追着妹妹出来,见她撑了雨伞,金涛讪讪的又进了里屋,“媳妇,锦儿今儿的脾气好大,吓了我一跳。”
陈莲莹笑呵呵的望着有些懊恼的男人,“还不是你心太糙,连婶子要去绣庄里住,把鸢儿这丫头交给锦儿,锦儿心思细,总不能瞧着被雨给淋病,这才冲你发了火,自家亲妹妹,你总不能气量的生了气吧?”
别妹妹语气不好,就是打自己两耳光,金涛也不会生气,他傻愣愣的笑着,“知要锦儿开开心心,咱高兴都来不及呢,我哪里会生锦儿的气。”
瞧瞧这就是做哥哥的胸怀,听到金涛的话,陈莲莹莫名的有些心涩,自己也有哥哥,别疼的像个眼珠子,只怕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做亲人。
怕金涛再待在屋子里,看出自己神色不好,陈莲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你也别傻站着,去厨房里让春娘婶子多烧些热水,待会锦儿她俩回来,用热水洗把脸,也暖和些。”
“哎,知道了,我这就去”
还是媳妇想的周全,金涛爽快的应着,大步迈着掀开帘子出了里屋。
走到二门的地方,崔华锦已经看到连月娘撑着伞带着鸢儿朝这里来。
见到崔华锦,心里怪着自己闺女不懂事,连月娘焦急的嚷嚷着,“姐,雨这么大,你咋又出来了?”
瞅见连月娘胳膊上挎着个竹篮,里面有笔墨和一些宣纸,崔华锦笑眯眯的回着话,“没事,笔墨借过来就好。”
一个多时辰她换了几次衣裳和鞋子,走这一段路,被娘训斥的连脑袋都抬不起,鸢儿看到崔华锦也蔫巴巴的。
王松林已经把马车赶了出来,绣庄里的事情要紧,连月娘把竹篮交给崔华锦,匆匆和她们了句话,转身又返回前院。
幸好厨房里有热水,金涛端了一盆回了西厢。
方才呵斥过三哥,见屋子里放着热水,崔华锦又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她也没法给三哥道歉。
默默的给鸢儿洗了手脸,自己也趁热水又擦了遍脸,才低声吩咐着,“三哥,你先磨墨,我去给三嫂端热茶去。”
娘终于不再叨叨自己,看着金涛把篮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取出,恢复了精神的鸢儿兴冲冲的问着,“三哥,鸢儿要做啥呢?”
看到带着香味的墨条和洁白的宣纸,自己和两个哥哥跟着三叔学写字,用的都是爹做的沙盘和树枝,金涛咧嘴笑笑,“你这丫头可是有大福气,初学写字,就用上了这么好的笔墨和宣纸,先养足精神,待会三哥教你握笔。”
“嗯,鸢儿会乖乖听三哥的话,一定努力学写字”
娘方才和钦哥哥都郑重叮嘱,自己要努力虚心的学写字,为了能跟三哥回村,鸢儿也板着脸,忙不迭的点着脑袋。
很快磨好了墨,金涛把宣纸铺平,让稍稍有些紧张的鸢儿放松些,给她讲述着握笔的正确方法。
这丫头从来没摸过笔,写字自然是笔画越少越好,金涛在宣纸上写了个大大的人字。
“鸢儿,这就是咱们饶人字,你自己学着写一次。”
把笔放在鸢儿的手上,金涛又细心的教她一遍咋握笔。
娘和姐姐莺儿都会写字,连思羽哥哥都锦儿姐姐写的更好,见这个人字这么简单,鸢儿的慌乱的心情也逐渐的镇定下来,仰起脸甜甜的笑着,“三哥,你放心,鸢儿肯定能写好这个人字”
看着别人写的很容易,鸢儿提着笔按照金涛的手腕轻轻的用力,笔尖方点着宣纸,一大团黑墨从笔尖掉在宣纸上,讯速在把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
“啊?三哥,咋这样啊?鸢儿还没写呢,纸就被墨给染黑了。”
许是怕里屋的陈莲莹听到自己的笨,鸢儿气恼、委屈的声音倒是没以往的大。
怕打击这丫头学写字的积极性,金涛把那张染坏的宣纸拿到一旁,温和的笑笑,“不碍事,三哥和你锦儿姐姐初学写字连笔都不会拿呢,鸢儿已经很厉害了。”
那时,他们家的日子也就比村里人稍微好一些,他们兄妹几个在家里用树枝沙盘写字,三叔从府城给他们几个买了最便夷笔回来,崔华锦他们几个都乐疯了。
想到过去艰难的日子,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想让鸢儿分心,崔华锦笑呵呵的接过三哥的话,“咱哪里是不会拿笔,当时三叔给锦儿带回笔,锦儿激动的连一个字都不敢写呢。”
崔家兄妹俩的话让鸢儿的羞窘和慌乱退去不少,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