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华锦和凤若颜住的是这宅子的二进院子,凤若颜住了正房,崔华锦就住在东厢房的两间屋子。
凤若颜知道崔华锦习惯了自己一人住,就让翠奴住在靠近正房东侧的耳房里,后来的春娘住的是靠近厨房的一间杂物房,凤若颜让她把杂物都收拾到后院的杂物间,让春娘住下,做饭也便利。
明儿要回村里看三嫂和秀娘她们,崔华锦吃罢晚饭在院子里转了会就去屋子里睡下。
谁知老天爷好像要和崔华锦作对,正月这上半旬都是大好晴天,一大早,崔华锦乐滋滋的从屋子里开门出来,整个院子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如鹅毛的雪片还在缓缓的在她惊讶的眼神中飘舞着。
竟然下起了雪,今儿肯定是回不去村子,耀眼的白雪让崔华锦有些失望。
下了雪,大头哥正盖着的房子肯定要停下来,不知他和三哥会不会又去后山打猎,崔华锦跨过门槛,踩上了门前厚厚的雪。
厢房门前有一株红色的腊梅也被白雪笼罩着,前几日见着腊梅花开的正好,她剪了好几支插在瓶子里,整个屋子里都是梅花幽香。
怕这一树的好梅被厚厚的雪压坏,崔华锦瞥见厢房门前靠着扫把,就拿了起来,朝腊梅树上挥去。
梅枝被崔华锦的扫把击打着,扑簌、扑簌的雪团纷纷朝下落,仰着脸的崔华锦被飞溅的雪花弄的满脸都是,有些竟然钻进她的脖子里,凉丝丝的让她打个哆嗦。
厨房里的春娘听到院子里咯吱的声响,她探出头来朝外望着,见是小姐穿的有些单薄正在和梅树上的雪较劲,厚厚的雪已经把鞋子淹没。
她还没进府,就被夫人一再叮嘱要照顾好小姐,源以为夫人一身冰冷小姐肯定也被养的刁蛮,可几日相处下来,小姐不禁长的花容月貌,性子也是极好的,春娘紧提的心也安稳下来,也决心要真心实意的在这里做事。
如今小姐在她眼皮底下冻坏,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春娘眼皮子直跳,不禁大声惊呼起来,“小姐,下着大雪,小姐咋玩起雪来,快回屋子里去啊!”
看着被她击打过的梅枝显露出来,有好多含苞欲放的花朵,崔华锦也露出些许笑意,正要再接再厉,被春娘的大嗓门给打断。
她转过身子,春娘已经快到身前,崔华锦冲她笑着,“春娘,这雪下的好烦人,把好好的梅树都给压坏,锦儿要把梅枝上的雪给除去!”
眼前的小姐小脸冻的像娇艳的苹果,春娘忙把她手中的扫把拿过来丢在地上,“哎哟,奴婢的好小姐哦,你要做啥吩咐奴婢一声就成,咋自己动起手来,瞧这小脸冻的都红彤彤了,快随奴婢进屋吧!”
大手握着崔华锦冰冷的小手,春娘嗔怪着,“小祖宗呦,你是想把奴婢给吓死啊,瞧这手凉的!”
俩手都被春娘捂在她热乎乎的腰腹上,崔华锦红了脸,“春娘,锦儿不怕冷。”
“傻小姐,可别不爱惜自己的手,小姐是做绣活的,娇嫩的手若冻坏了可咋拿绣针呢。”
说着话,春娘看她的小脸越发的红了,真怕再冻出病来,忙拉着她去了厨房。
给崔华锦舀了大半盆的热水,让她把手放在热水里浸泡着。
春娘又发现这丫头竟然穿了单薄的绣花鞋,刚才也被雪给浸透,又心疼的说教一番,亲自用帕子给她擦了手脸,又拉着她回屋子里换鞋子。
“小姐,你先在炭盆边上把脚烤一下,奴婢去给小姐端热水把脚泡泡再换鞋子。”
见春娘忙的团团转,崔华锦嘻嘻笑着,“春娘,你不用再去端热水,锦儿把脚烤热再穿鞋子也一样。”
这傻丫头,女子的脚更金贵娇弱,是不能受一点的寒气,若不仔细会对以后生养有大碍的,作为过来人的春娘慈爱的笑着,“小姐,你就听奴婢的话准没错,厨房里好大一锅热水,奴婢马上就端过来给小姐跑脚。”
感受到春娘眼里的善意,崔华锦点点头,心里感慨不已,婆婆真是找对了人,这春娘的性子比秀花婶子还要直爽,心思也细腻,待自己也极好。
想到她昨儿去看翠奴,总觉得翠奴心思重重,满腹心事,许是受伤又想她的亲人了吧。
可翠奴是婆婆在牙行里买回来的,是奴婢之身,她就算有心要帮翠奴,也不敢去惹婆婆生气,崔华锦自己也很是纠结。
春娘端来热水伺候了崔华锦把双脚都泡红,才给她擦干穿了新鞋袜。
崔华锦在屋子里待着,很久都没听到正房的动静,她有些好奇,婆婆从来就不睡懒觉,这会又不是在山上,婆婆也不是个能闷坐在屋子里的人,咋没见人影呢?
听了春娘好一顿唠叨,崔华锦这下也不敢再造次,取了披风披上,这才又出了自己的厢房。
她在屋子里闷坐的一会工夫,春娘已经麻利的把通往各屋子的路清理出来,又进了厨房。
穿着鹿皮小靴踩在湿漉漉的青石路上,崔华锦抿嘴笑笑,这宅子比自家和山上的篱笆院都好,别说下雪,往后就是下了雨,也不怕脚底会沾上惹人生厌的泥巴团。
轻轻推开正厅的门,崔华锦缓缓踏进屋子,估计婆婆不会在屋子里,她仍然小声呼唤着,“婆婆,你起来没?”
没人应声,她快走几步掀开帘子径直进了里屋,床上的被褥叠的方正,哪里有婆婆的影子。
崔华锦有些郁闷,肯定是婆婆见昨夜就下了大雪,怕冻坏自己,她一人去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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