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尚思羽连早饭都没心思吃,仓促喝了半碗粥,就吩咐小厮把给崔华锦从京城带回来的两大箱礼物,搬上马车。
辰时末,禾雨从客院过来,已经没了表哥的身影,气的在院门外直跺脚。
崔家过了辰时,院子里也是一片忙碌。
金涛和李大旺去山上烧炭,家里的杂活都是秀花自己在做。
昨夜从山上回来的金涛知道今儿有贵客临门,早早的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索性穿衣起床。
王大头从后山下来的更早,外面还是一团漆黑他就已经敲起了崔家的大门。
正在井台打水的金涛,放下水桶就去开大门,见是王大头推着猎物来到,忙帮他把独轮车推进院子。
一路下山,急着赶路,倒也没觉得冷,身上还出了一身的汗,王大头用衣袖擦了把脸,“金涛,凤神医昨夜打了两只山鸡和一只狍子,应该够招待客人了吧?”
“尚思羽是个斯文人,他来咱家最多带个小厮,城里人讲究的是吃个稀罕,俩人吃不了多少东西的。”金涛回着话,把车上的猎物都掀在井台附近的地上,又转身把西厢房檐下的火把拿过来,插在井台的木架上。
“金涛,还是老规矩,我杀大的,你把那两只鸡的毛给褪了就成!”
即时金涛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王大头还是对他多有照应,笑呵呵的拎起地上的狍子挂在井台边的木架上。
“嗯,大头哥先剥狍子的皮,我去厨房烧一大锅热水!”有野物今儿待客就好,金涛把独轮车推到院子角落,就进了厨房。
他们俩在院子里折腾出的动静,已经把秀花给惊醒,也仓促的从耳房出来。
闻到院子里浓郁的血腥味,她下了堂屋的台阶,看到王大头已经用刀把狍子的皮剥了一大半,指着他笑着,“大头,你这俩小子也不多睡会,一大早就在折腾这血淋淋的东西!”
俩手使劲的拔着狍子的皮,王大头咧嘴笑笑,“秀花婶子,我也想在热腾腾的被窝里多睡会,可是今咱家有贵客上门,这不是没法子嘛。”
昨夜金涛回来已经和媳妇和秀花说了今儿府城的尚公子要来自己做客。
秀花也是个感恩重情义的人,她点头应着,“大头说的对,尚公子对三少爷和锦儿小姐有恩,还能看得起咱这农户家,咱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人家。”
和王大头说几句话,转身就进了厨房,瞧见金涛已经快把一大锅的水给烧滚,她笑着接过了烧火的活计。
金涛舀了大半盆热水出了厨房,去烫两只野鸡。
小半个时辰过去,狍子和野鸡都收拾干净,天也亮了。
秀花也把早饭做好,去喊陶依芳和陈莲莹起床吃饭。
还在调养身子的陈莲莹见大伙都在忙碌,她也想进厨房帮秀花婶子干些轻巧活。
“秀花婶子,依芳嫂子,我也来给你们打把手,老是躺在床上,我的腰都躺快断了。”
原还想把陈莲莹撵出厨房,秀花看她面色有些红润,知道身子也补养的差不多,难得今儿家里有客,大伙心里都痛快,也就让她和怀了身子的陶依芳一样在厨房里做些择菜的零碎活。
昨儿后晌方兰花和陈菊花几个婆娘带这村里的婆娘去找崔平松说村里有匹快马经过,怕是土匪来踩点的。
崔平松想起这冬日里土匪的山寨正是缺吃少穿的时候,这事还真有几成真的。
让她们回去让自家男人晚上来他家商议应对土匪的事情。
土匪要进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夜里崔平松家就聚集了村里三十多个男人。
想起春日里他们应对土匪的那些措施,连夜挖陷阱恐怕来不及。
他吩咐十五个男人组,分前后夜在进村的桥南和桥北埋伏着,若真有土匪在今夜进村,好歹也能抵挡一阵。
明儿一早,他去府城的衙门报官,上次打土匪毫发未伤,那褚捕头带人得了那么多的马匹,这次应该还回过来帮他们的忙。
有春日里那夜的胜利,这些胆大的青壮汉子都一脸兴奋的回家拿着砍刀火把,去了村南的大桥附近埋伏,等着土匪过来。
知道金涛身子一直不好,崔平松也没把他算在内,等村里人都走了,他连夜又去王大头家喊王大头,可是王家没人,他扑了个空,以为王大头又带着媳妇回了陶家村只好做罢。
两组人在桥南、桥北埋伏了一整夜,冻得半死,连个屁都没捞着,都泛着青眼圈垂头丧气的聚集在崔平松的家里。
天微亮,崔平松已经把牛车收拾好,正要去府城。
看他们没有收获耷拉着脑袋,个个都没了精神,崔平松嘿嘿直笑,“你们也别丧气,昨夜没来还是个好事,等咱把陷阱挖好,才能更好的收拾那帮子混蛋畜牲。”
听了崔平松的话,九斤一琢磨拍着大腿,“对呀,平松哥说的好,咱们没挖陷阱,昨夜真来了土匪,没有衙门的官差和王大头那小子给咱搭把手,咱肯定吃大亏!”
这些汉子们也恍然大悟,都嚷嚷着回去先把肚子填饱,就去山上割荆棘、酸枣枝子挖陷阱。
想到这些凶狠的土匪上次在村子里吃了大亏,后来又烧了崔家的宅子,这次若是卷土重来,说不定会不分白昼,崔平松拦着要走的九斤叮嘱着,“九斤兄弟,这冬日里路上行人稀少,咱村子又偏僻,白日也不能放松警惕,你带上五六个人在距咱村三里外的路上放哨,看着有可疑的人立即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