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平安听到屋子里的哭声,他几乎走不了路,被堂弟搀扶着朝前挪着。
锦了屋子,看到床上三弟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崔平安推开堂弟,踉跄着朝前扑了过去,“三郎,你好狠的心啊!”
扑跪在床前,他捶打着床畔的地,痛哭哀号,“三郎,你咋舍得丢下咱娘啊!你咋舍得咱这一大家子的人呢!”
大外甥的拳头砸地,点点血喷溅到了衣衫上,刘承风的心都要碎了,他走过去把他搀扶起来,“大郎,三郎没了,你是长子,为了你老娘,你也要挺住。”
娘把三郎和锦儿当做眼珠子疼着,三郎没了,娘咋承受这痛,崔平安嘶哑的喊着,“不,三郎他不能够就这样走了!我娘咋办?”
刘大夫看着崔平兆精神已经失控,让刘承风父子把他拖了出来。
申时,天依然下着小雨。
刘家父子把崔平兆的遗体送回了崔家村。
林家的马车随在后面,林清玄和夫人陪着女儿回到了崔家村。
金涛和王大头伤势过重,还不能回来,被刘承风强行留在医馆里。
两辆马车停在外面。
刘承风让儿子把崔平兆先送回家,又请林清玄夫妇二人进了崔家堂屋。
又出了这样的大事,崔家人已经没有可支撑门户的人,他转身去了里正崔水生的家里。
“啪!”
手捧着茶碗要递给刘承风的崔水生听到这惊人的消息,手一哆嗦,茶碗落了地,他身子摇晃着追问,“刘老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承风老泪纵横,神色黯然,“崔里正,我都土快埋到脖子的人了,咋会拿这事来吓唬你。”
耳旁轰轰直响,崔水生的手按在桌子上,身子才不那么哆嗦,他脸色一片灰白,“我不信啊,三郎那么好的孩子,他是咱全村的希望,咋能说没就没了,这……这不是要剜我的心啊……”
一旁的崔平松也被这番话给惊呆了,他上前紧抓着刘承风的衣袖,红着眼追问,“刘伯伯,咋那么倒霉三郎就遇上了土匪,还丢了命?”
刘承风看看崔平松憋红的双眼,他拍着崔平松的手背,“大侄子,人已经拉回来,丧事还要仰仗着你们呢。
屋子里的陈氏抬起头望着他们,呐呐的问着,“才多久,又要办丧事,这家子可是遭了啥霉运啊。”
崔水生怕老婆子再说出不好的话来,大声呵斥着,“你个昏头昏脑的老婆子,说啥胡话呢,还不去喊儿媳妇上,你们先去大郎家看看有啥要做的。”
出了这天大的事,陈氏也不敢再多嘴,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屋子。
崔家几次办丧事,都是天气不好,崔水生也没敢多耽搁,吩咐儿子快去村里找人干正经事,他和刘承风出了自家急匆匆的朝崔家去。
村里人哪个也想不到,崔平兆风光的去做官,没两日竟然死在土匪手里。
这节骨眼上,也没人敢看笑话,都积极的跟着崔平松来到崔家院子。
刘氏这时已经知道她的幺儿遭了祸,丢了性命,哭着从院子里出来,扑倒在马车旁。
秀花和陈莲莹俩人都没能把刘氏给拉起来。
九斤媳妇看刘氏要哭昏过去,把陈莲莹拉到一旁,她抱着刘氏,把她抱回了堂屋。
刘承风的另外两个儿子也从府城赶来,带回了一幅棺木和衣裳。
村子里的人在崔平松的带领下,后晌就把墓穴挖好。
次日,崔平兆就下了葬。
刘氏已经病倒在床上爬不起来。
林家夫妻想把女儿带回府城,林佳音哭着不愿,相公没了,她要替相公在婆婆床前尽孝。
林清玄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夫人先行离开。
崔华锦这两三日就像个行尸走肉,丢了灵魂一般,傻呆呆的把三叔送了葬也病倒在床。
想到三叔的音容笑貌,她难受的整夜的合不上眼。
崔平兆还没过三七,刘氏的身子急剧的恶化。
已经有两日滴水不进,也认不清人,整日的嘟囔着,三郎,金辉,这些死去的亲人。
刘氏的情形可愁坏了林佳音和陈莲莹她们。
怕老太太突然没了,最后还是秀花提议让她男人把金涛从医馆里给接回来。
金涛当初肩头和腰腹、左腿上都被砍伤,流了大量的血,又受到三叔死去的打击,这大半个月人已经瘦的脱了像。
回到家,李大旺搀扶着金涛去了堂屋里间。
看到奶已经病的只剩一口气,他心如刀绞,想跪下来,腿疼的他跪不下,只好爬在奶的床畔。
握紧奶刘氏的手,轻声哭着,“奶,你快睁开眼看看,金涛回来了。”
刘氏翻开眼皮看看孙子,喉咙里呼拉呼拉的响着,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崔华锦得知三哥回来,也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奶的屋子里,跪在床前,把手贴在刘氏的脸上,“奶,你快好起来,锦儿还要带着你上山呢。”
刘氏抓着孙女的手,又把孙子的手放在孙女的手上,眼死死的盯着孙子,嘴里呜拉呜拉说着,就是不知道她说的啥话。
金涛的眼泪再次喷涌出来,他知道奶是要他好好的守着妹妹,不让妹妹受委屈。
“奶,你放宽心,我会保护好妹妹的,不让人欺负妹妹。”
林佳音也过来跪在床前,用帕子给刘氏擦拭着她嘴角流出的口水,抽泣着说着,“娘,你放心,有媳妇在,不会让锦儿受一点苦。
陈莲莹跪在林佳音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