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皇有了让他更感兴趣的事情,也不缠着云千宸下棋了。
他以过来人的口吻和云千宸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余恨。”
“不会。”
云千宸端坐于棋盘前,他看的明白。
自己个沐倾云绝不会以遗憾结尾。
沧澜皇有些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叹道:“老了,老了,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睡觉去了,你自己出去玩吧!”
棋还没下完,老人就走了。
收拾好残局,云千宸也出去了。
*
沧澜国的气候暖和,风景秀丽,加上又是春季,很适合踏青。
和舞阳单独出去的沐倾云回来了。
就她一人。
见舞阳不在,德王府的血侍亮出了兵器,怒视着沐倾云。
他们一动,沧澜国的士兵也动了。
“住手!”
沐倾云喝了一声。
“舞阳郡主已死,你们归我了!”
血侍本就是为了守护一府而存在,他们的骨子里已经被打上了德王府的烙印,怎么可能轻易的归顺沐倾云。
不杀她都是好的了。
血侍们对视一眼,想走。
沐倾云拿出了一块令牌,威严的道:“你们想抗令吗?”
认人还是认令?
章将军在一旁悄悄的观察着沐倾云,见她面对敌人神态自若,甚至有些暗藏乾坤的感觉,他就知道皇上让他出来保护沐倾云是个正确的决定。
这样的女子值得去保护。
沐倾云背挺的笔直,一字一顿的说道:“主人既殁,血侍当殉。你们的主人怜惜你们不易,在死前让我好好待你们,想留者留,想走者便走。”
在这里的血侍共十三个人。
有三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走了。
他们想要自由。
剩下的十人留了下来。
看着那走了的三人,沐倾云道:“章将军,杀了那三人。”
怜惜应给值得的人,这三人不配。
那三人还没走出多少步,章将军一声令下,很快就被这些士兵给杀死了。
这时,沐倾云才朗声对剩下的血侍道:“不忠者下场当如此!”
静默了片刻。
有一个血侍道:“我们既为德王府而生,就当为德王府尔而死,就算你偷来了主子的令牌,我也不会为你效命。”
刚才他没走就是算准了沐倾云不是什么好人,想谋定后动。
听了这人的话,沐倾云微微一笑,她道:“众所周知,天盛的血侍都是死士,主家以毒药控之,每隔一个月就给血侍解药,得不到的人活不过这个月,天盛养血侍的规定是惠康帝定的,数量也是惠康帝定的,可德王并未对你们用药,舞阳郡主临死前将你们托付给了我,你们难懂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吗?”
在舞阳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有些震惊。
没想到那个给了夜璇最后一击的德王还会有如此的善心。
可转念一想,德王示人的形象一直都很温和善良。
就算是假的,可那么多年不被人看出破绽,说明这里面有些真的成分在里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叫人难以分辨。
能说出这件隐私之事,这十个血侍已经相信了沐倾云的话。
收下了这十人,沐倾云又吩咐道:“你们现在要做两件事,一是回去召集其它的血侍,愿意留下来的就留着,想走的都杀了。二,在德王府等我的下一步命令。”
“是!”
*
回皇宫的时候,众人是骑马回去的。
章将军带着军队保护沐倾云等人,沐倾云,林望月,碧玺骑马走在前面。
三人模样都俊,骑着高头大马。
远远看去,好不威风。
在路过沐倾云三人被赶出来的店时。
掌柜的看见她们都惊呆了,反应过来时候连忙给了自己几巴掌。
自己是什么狗眼,连人都分不清。
为了点钱将真正的贵人赶走。
可惜,沐倾云几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没资格见到沐倾云。
为了不阻挡贵人的路,街上的人流自动朝两边分开。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辆马车特立独行,它直直的朝沐倾云这边驶来。
众人都在心中默叹是谁不要命了。
皇宫的贵人也敢拦路,难道看不出这些人是要去皇宫的吗?
看着那马车,沐倾云的瞳孔猛的放大。
怎么会是他?
他也来了沧澜。
下意识的她脑海中浮现了蓝绯慕的脸,要是云千宸在这里遇见了蓝绯慕,那蓝绯慕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章将军也是个明白人,他就看着马车外赶车的那人,就知这车里的人非富即贵。
沧澜国的富贵人家他都认识,突然从皇宫方向出来的贵人,他的身份很好猜。
“末将章焱,参见小皇子。”
章焱一跪,剩下的士兵也跟着跪。
“嗯。”马车里的那人轻轻应了一句,然后就见一只素白的手掀开了一角帘子,露出了里面那人俊美无俦的脸。
“倾云,上车。”那人冷漠薄凉的声音传来,可细细听来又有那么几分温情。
打死也不去,她已经不是那个走投无路的小乞丐了。
现在的她可以骑马走了。
“驾!”沐倾云打马过去了。
林望月觉得这是沐倾云太想见到云千宸了。
而沐倾云是想绕开马车,自己回宫去。
结果,在经过马车旁的时候,里面有一条白练将她从马上卷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