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迩作出大喜的模样,说道:“长史与阴君俱国之俊逸才也,既有谋策,必是一流。不知是何佳策?敢领教之。”
索恭过来时,已经吩咐宿卫的兵卒出去。院中没有外人。
当下,就在院内的树下,索恭献策。
他说道:“前时接到将军的檄文。观将军檄文之意,似是欲先合末将部与戊己校尉部,共击龟兹;带龟兹下,转取鄯善?”
龟兹在戊己校尉部的西边,是西域北道的大国;鄯善在西域长史府的西边,是西域南道的大国。此两国现下各控制了几个周边的小国,称王称霸。
莘迩颔首,说道:“海东诸国,龟兹最强。我意先克龟兹,想来余者则就不难服之了。”
索恭说道:“将军明见!只是末将以为,鄯善取之易也。何不先克鄯善,挟胜威,再攻龟兹?”
“哦?取之易也?”
“鄯善国主之弟,尝居我定西王都谷阴,仰慕王化,与末将书信频繁。只要将军许他以国主之位,他定甘做内应。有他内应,取鄯善易如反掌!”
“还有这一层故事?”
“正是。”
莘迩沉吟说道:“鄯善虽不及龟兹,亦西域大国,纵有内应,取之怕也不会太容易吧?”
索恭指了指阴洛,笑道:“按常理说,取之确实不会太易,然今有阴君一计,取之就不难了!”
莘迩问道:“是何妙计?”
阴洛回答说道:“鄯善国主优柔,将军今以大兵临海头,其闻之,必然心惊。将军可遣使一人,檄其领兵来海头,助将军攻龟兹。”
莘迩笑道:“他怕是不会来的。”
“不用他来。只要将军的使者把召他的消息传到即可。同时,将军可遣一将,引兵疾行,袭其国都!想当其时也,鄯善国主方受将军檄令,以为将军暂无意攻其国,守御势必松懈,而我王师如神兵天降,已至其国。彼既弛备,我有内应,取之何难!”
莘迩思之良久,暂不置可否,他心道:“阴洛尽管只说‘可遣一将’,但此将显然只能是索恭了。”问索恭,说道,“如行阴君高策,此重任非君莫属。长史有几成胜算,需多少兵马?”
索恭答道:“只用末将的本部三千兵卒足矣!”
他状貌文儒,简单的一句话,却豪气外露。
莘迩没有立刻回答他,一边心中急速的思考,一边手摸树干,再次抬脸观望清冷月下的树冠,叹道:“此树不知何人、何时植!亭亭如盖,应已多年矣!索君,这座长史府中,来来往往的历任长史,多为中土英杰。较以前人,君列其中,胆色可称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