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舞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又醒来,意识不是很清醒,但能感觉到自己应该在景深院里,因为屋子里那熟悉的气息,以及叶庭深在耳边说的那一句“不要怕,我来了”。
景舞听的很模糊,但终归听出来是叶庭深的声音。
他附在她耳边说话,让她又安心又恼火。
安心的是他终于来了,恼的是他怎么来的这样迟。
景舞想睁开眼,却始终敌不过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感觉,知道自己安全了,索性也不挣扎了,便又入了梦。
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的下午。
冬天的太阳总是落的早,屋里没有点灯,窗外昏暗的光透进来,分不清是黎明还是黑夜。
她睡醒了常常很迷糊,总是要好一会儿来反应自己当前所处的状态,转了转眼睛,回神了半天,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景舞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叶庭深担心的脸。
他很少这样把表情写在脸上,景舞心里莫名的感动。
“我没事,我睡了多久?”景舞一张嘴,才发现喉咙干哑的难受。
“三天。”叶庭深倒了一杯温茶,轻轻将景舞扶了起来。
靠在他怀里,景舞想说手腕处痛的很,想了想又忍住了,自己何时变得这么矫情了呢?
不要脆弱,不要依赖。
景舞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公主!你终于醒了!”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去吩咐厨房做好饭菜等公主醒来好用膳的絮儿这会儿回来,看到景舞终于醒了,激动的泪哗哗地流。
“我是醒了又不是死了,你哭什么?去把灯点上吧。”
“公主你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是要吓死絮儿才高兴么?”
絮儿一边点灯一边不满地念叨。
“絮儿说的对,以后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景舞本想再逗絮儿两句,却被叶庭深截了话。
“你何时也这么迷信了?”
“有时候迷信点儿是好的。”
待满屋子的灯光亮起,仔细看着叶庭深的脸,景舞才发现他的眼睛红的可怕,脸上有着两处淤青,还对称的很。
那么清冷的脸,配上这伤,景舞觉得莫名的滑稽,又觉得不可思议,竟还有人动的了叶庭深?
“你被人打哭了?”
“公主,你就别调侃将军啦,他为了你已经几天没睡了。”经过公主这次受伤,絮儿可算是看出来了,将军是真的喜欢公主。
将军这样的人,若不是真心喜欢,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整夜不睡呢?
景舞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几天没睡?是因为自己的伤么?
“我既醒了,你也别守着了,你……”
“无妨,带兵打仗,经常如此,你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我是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丑死了,就没找展兮拿点儿药?他那去腐生肌美容养颜的药不是一堆么?”
看着怀里明明担心自己,却又不承认,使劲儿岔开话题的小女人,若不是她伤着,叶庭深真想好好逗逗她。
“他的药对愈伤有奇效,但副作用也大,你这手腕上的伤不要图好的快就用他的药。”
景舞:……
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本来还说等展兮来了好讨药呢。
“咳,你脸上的伤到底谁打的啊?”
“二哥和三哥,你饿不饿?”
虽然景风比叶庭深岁数小,但自要娶景舞,叶庭深便从不介意跟着景舞喊他一声三哥。
二哥和三哥?唔,这样想来还是很可能的,可是,下手也太重了点儿吧。
“不饿,不过怎么没见承画?对了,承墨怎么样了,我出事那晚没看到他,想必是在半路上被人重伤了,他可还好?”
“不用考虑他们,等你伤好了我再告诉你。父亲母亲还有初染,二哥他们都很担心你,你可有精力见见他们?”
初染?她要如何告诉他,下药的就是他那个从来都天真无害的小师妹。
她说了,他会信么?
他不信,她该如何自处。他信了,又会怎么处理呢?
他们有十几年的感情,自己和他......
叶庭深突然发现景舞神色很怪异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挣扎。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现在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天也黑了,今天就不通知他们了,明天再告诉他们吧。”
“好。”
小舞在撒谎,她是最怕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的,如今醒了,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安大家的心,她却推辞了。
那么她不想见谁呢?
母亲那天不让阿染见她,字里行间给自己的暗示......
叶庭深想,他知道她在挣扎什么了。
“小舞。”
“恩?”
“无论什么情况,相信我就可以了。”
相信他?
“叶庭深,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景舞缓缓从叶庭深怀里坐起来,转过身面对着他。
叶庭深怕她不稳,用手虚环着。
旁边的絮儿悄悄退了下去并关上了门。公主不提就连她也忘了呢,这几天一直忙着公主的事,说起来自己也一直没有见到承墨和承画了。
承墨这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不行,找到他一定要和他好好算账!
待屋里只剩下景舞和叶庭深时,满室的静谧给景舞一种错觉,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叶庭深大概能猜到她要问什么,静静等着她开口。
“如果你很重要的人犯了一